其中便包括他的繼母宋氏,還有同父異母的弟弟齊肅。至於他的生母王氏,多年前便已病故了。
“慎哥兒,看到你病體漸愈,為娘總算放心了。”
“兄長,你可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這宋氏母子,過去的幾天裏,從未踏入齊慎房中半步,如今當著齊克讓的麵,卻對他各種噓寒問暖。
“多謝父親關心,孩兒的病好多了。”
齊慎沒興趣理會惺惺作態的兩人,扭過身徑直走到齊克讓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後忽然壓低聲音道:
“父親,孩兒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談談……”
說到這裏,他不再言語,隻是定定地望著自己父親,看對方如何回應。
齊克讓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杜氏等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猶豫片刻後,對幾人擺手道:
“你們先下去吧,老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正好也有些話想和子謙單獨說。”
宋氏幾人聞言,雖擔心齊慎會說自己等人的壞話,卻又不敢違逆齊克讓之言,隻得臉色難看地退了出去。
“子謙,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眾人離開後,齊克讓主動拾了兩把椅子,將齊慎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齊慎也不繞圈,醞釀了一陣,開口哭訴道:“父親,有人想要謀害孩兒,上次孩兒落水之事,並非意外,乃是被人暗中推搡……”
說老實話,從前的齊慎是不是被人推進水中的,現在的他並不關心。之所以這麼說,隻是為了找個借口離開。
不離開不行啊,眼下已是唐朝末年,天災肆虐、賊寇橫行,再之後是更加混亂的五代。
自己若是成日呆在府中,注定什麼也做不了,隻有主動外出,才有機會開創一番事業。
齊慎是文科專業出身,對唐末到五代這段曆史,有一定了解。
這泰寧軍節度使齊克讓,連同對方手下的數萬泰寧軍,在未來的軍閥混戰中,根本沒有半分立足之地。
最關鍵的是,這老家夥還有好幾年壽命,自己想留在這裏繼承對方的事業,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所以必須想辦法溜出去。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齊克讓並不清楚自家兒子在想什麼,聞聽此言,當即震怒道:“究竟是何人將你推下水中的,你可看清楚了?“
“這個倒沒有。”齊慎搖了搖頭,接著道:“隻是孩兒擔心,倘若再留在府中,今後還會遇到什麼不測……”
他本想趁機誣陷那宋氏母子一把,不過仔細考慮後,又覺得過猶不及,沒必要直接把話挑明。
好在齊克讓還是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眉頭頓時皺成一團,沉默了片刻,一麵伸手捋了捋下頜,一麵低聲道:
“子謙,為父本欲讓你參加科舉,可又擔心你資質駑鈍,不是這塊料,因此打算安排你到長安,去神策軍裏尋個差事,你看如何?”
“嘶……神策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