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這麼挖苦我，折磨我，都是有你自己的苦衷了？”
畢老頭點了點頭。但是衛斯理卻毫不理會，他說道：“我管你有什麼苦衷，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之上都有他自己的苦難之處，如果我衛某人要去體恤所有人，那我自己不是活得更苦嗎？”
月光之下的畢老頭，仔細一看的話，其實他的頭發已經開始有一些銀白了。他的眼角也有很多皺紋，他的腰雖然還沒有彎，但一到下雨的時候就開始酸脹得要命。
這是每一個人到了老年階段都會碰到的問題，命運是最好的使者，它對誰都不會有例外。
畢老頭道：“你應該聽過很多的不治之症吧。”
衛斯理一下子怔住了。他沒有想到，一向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強者甚至是霸者形象的畢先生，竟然忽然講起這種生死病死的問題起來了。
淡然一笑以後，畢老頭又說道：“我也不例外的，這幾年開始，我的肺就開始咳得要命。前麵一段時間我還主動去各地尋醫，當然啦，這也是為什麼我老是偶爾會‘出差’一段時間的緣故。這個世界之上，權力到達我這個地位的人呐，哪還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呀。”苦笑一聲以後，畢老頭接著又說：“所以那些日子呀，我都是去找名醫，找好藥，去給人針炙、藥敷，等等等等。”
這一切呀，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活久一點，活得舒適一點呢。
衛斯理忽然覺得畢老頭開始有點兒可憐起來。對呀，就這麼一個老頭子，到了老年人的年紀，他隻是想要活得舒服一點，這有什麼錯呢？
“但是呀，我自己也知道，”畢老頭接著道，“吸煙這個習慣是我這麼多年養成的惡習了，我這輩子除了練武與吸煙，也沒太多的愛好了……”他講到最為流暢的時候，卻自己打斷了自己，他忽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地抬起了頭來，眼眸看著衛斯理，說道：“一個人一輩子之中，隻有兩個自己喜歡的嗜好，這應該不算過分吧？”
他那憨厚的笑容看著衛斯理，讓這個年輕人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不過分，不過分。”衛斯理隻有搖了搖手，有點兒敷衍一般地答道。這一句話說的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真心，說實話他也不太清楚。現在他隻有這麼答了下去，其它的事情，後麵再想了。
畢老頭子道：“但是這病卻仍是好不了呢，眼看著我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就前幾天用了一次那個大招，後麵竟然還累得晚上就抽筋了。唉，還是真的不能不服老呀。”
講到了這裏以後，畢老頭忽然挺直了腰杆來，他的眼睛也重新又彙聚了新的光芒在裏麵，他像一隻黑鷹一般地看著衛斯理，然後才說道：“總之呀，我這輩子應該也沒幾年好活了。但我還是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讓我這輩子所練出來的武藝，有個人幫我傳承下去。”
哈？
衛斯理一驚，不禁在心中吐槽道：導演，導演，這劇情也太惡俗了吧！編劇呢，編劇呢，快把他抓回來暴打一頓！這是典型的出工不出力亂編一器的做法呀……
（導演OS：媽的，這編劇導演場務的活全都是我一個人做了，有得給你演都算不錯了，還嚷嚷著什麼。你是個角兒嗎？既然不是大咖的話，那就好好地把這爛戲給演下去，等你把演技練到家了，自然會有其它厲害的人給你好戲演！）
不過話說回來，這劇情俗套歸俗套，如果是放著大好的便宜不占的話，那也未免太假了一點。
為了堅決不做那種虛偽的偽君子，衛斯理很幹脆而又很沒有骨氣地一下子就跪了下來。他激動地看著眼前的老頭子，說道：“這麼說的話，師傅就請受我一拜吧。”
要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那還真的隻是未到利益時呢。在這足夠的利益**麵前，所謂的仁義道德那可都不算個屁呀！
三次響亮的響頭以後，這衛斯理就正式算是畢老頭子的關門徒弟啦。
畢老頭子說道：“唉，也算是你命中運氣不好了，選到這種時候跟到了這個最沒有權力時的我，要不然的話，我隨便的一兩句話，都可能給你一世的榮華富貴了。”
這句話可是氣得衛斯理眼睛直翻白，他心裏暗道：媽的，大哥，你沒什麼東西給我那也就算了，何必還要氣我呢。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讓我的人生好好地活那麼幾秒鍾麼……
畢老頭子當然不了解這些年輕人心中的念生怕死好吃懶做的想法，在他年輕那一會兒呀，他可是相當努力相當刻苦的呢，他以為世界上的所有青年都像他以前那樣子的根正苗紅，但是……很顯然的，他錯了。
隻是此時的他還認識不到這些，他隻是很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好，跟著這個時候的我也好。沒有條件，那我們就努力去創造嘛。沒有物質，那我們就憑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嘛。沒有……”
他愣了一下，好像想要講一個“沒有……沒有……”的排比句，但是在講到了第三句的時候，他詞窮了。稍微一頓了以後，他嘿嘿一笑，道：“反正沒有什麼，我們都可以再弄回來的。”
我倒，這樣也行……
衛斯理差點兒沒有腿一軟，直接就栽倒在了地麵之上。
第二天，衛斯理就正式開啟了一個作為畢老頭子關門訓練的獨門弟子的生涯。身為一個長期的YY小說的閱讀者，衛斯理很有自覺性地做好了被魔鬼訓練的準備。他認為，要成為一個強者，那肯定是要吃很多苦的。“隻有吃得苦中苦，才會方為人上人”，這老祖宗的話語可肯定不會騙自己呢。
卻是沒有想，衛斯理腦子裏幻想的那種早上就被從溫暖的被窩裏抓起來的場景沒有出來，連著幾個月先是被折磨得很慘、然後師傅才開始從紮馬步開始教自己的場景沒有出現，甚至是連自己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一點兒進步也沒有的俗氣場景也沒有出現……
這可真是怪了呢。衛斯理膽顫心驚地睡到了十二點多，直到他真的睡到頭疼得不行了，他才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從床上跳了起來，進到這個處於深山之中的木屋的前廳以後，看到那個拿著一包茶葉慢慢地泡著茶喝的老先生，衛斯理生氣地問道：“師傅，我們今天沒有訓練項目嗎！”
“啊？項目？”畢老頭一愣，手上將燙水衝進杯子裏去的動作又是慢了幾分，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尷尬一笑以後說道：“對呀，我們還有訓練項目呢。”
是有多健忘，有多不在乎一個人，他才會這樣子不記得自己呀。
畢老頭嘿嘿一笑，從那椅子之上坐了起來，道：“好吧，衛斯理，那……在正式開始訓練以前，你就幫我去村頭的王大那裏買幾包茶葉先吧。”
喔？
衛斯理靈機一動，心時暗喜了起來。看來這隱藏版的任務果然就來了呢，這個任務一定寓意著什麼呀。“師傅，您是想說，想要成為人上人，就一定要從小事做起的道理麼？”
如果是這個的話，那我已經懂了呀。是不是我們直接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了？衛斯理如此機靈地想道。
但這個時候，畢老頭的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無語了，畢老頭說道：“哈哈哈，不是啦，雖然……雖然你說的也沒錯，但是現在去買的話，今天的茶剛炒出來，會比較新鮮也比較香喔。”
我倒……
接過了老頭子手中的零錢以後，衛斯理從家裏走了出來。然後，當他剛要向前走去的時候，老頭子忽然叫住了他。
“我說衛斯理啊，你是不是對於我的訓練方式，還沒有很明確的了解呢？”老頭子眼光一閃，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他快步走上了前來，有氣無力地靠在了門檻之上，笑眯眯地看著衛斯理。
“呃……也許吧。”衛斯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所以他隻有用這樣含糊的字眼來回答了。
“在你看來的話，”畢老頭又說道，“什麼樣才是最高效的——成為王者的辦法呢？”
“呃……”衛斯理稍作思考以後，道：“應該是不停地努力吧。多看，多做，自然就會比別人厲害了，衛斯理結合自己的個人經驗，如此地說道。他可不是一個相信所謂的‘隻要堅持和有追夢的勇氣，夢想就一定會成為’這麼驕傲的信念的人，與那些華麗的字詞相比，他更崇尚於‘熟能生巧’那麼簡樸的話語呢。”
就算是再爛的寫手，隻要一天堅持寫一萬字，總有一天也能夠靠這一行吃飯的。
同理，一個再繼的傭兵，每天練自己的異能的話，應該……也可以成為很強的戰士……吧。
衛斯理有些不安地這麼想，畢竟，對於這個世界，他還是有一點兒陌生的。他並沒有很了解這個世界運作的模式以及規則，所以他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聽到了自己的徒弟這樣子的想法，畢老頭子有點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不錯，以你這個年紀，能想到這樣子的程度，也算是不錯的了。”他摸了摸自己那並沒有多少下巴的胡子，又說道：“有很多幼稚的年輕人呀，整天都想著我從明天開始努力，甚至是隻要我一直不堅持，夢想就一定會來到我的身邊。那才是幼稚得要命的想法呢，你一整天堅持著不放鬆，那也隻是與夢想維持著同樣的距離而已，就算你堅持一萬年，夢想也不會變為現實的。”
讓夢想成真的最平實也是最有效的唯一方法，就是放棄你的那些美好幻覺或者是想法，老老實實地去努力，一步一步往前走，自己才可以離夢想更近呢。
如果你要成為一個作家，那你每看的一個字，每多寫的一行話，都會讓你的夢想更快速地到來。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傭兵世界的強者的話，那也隻有多看人家的打鬥場景，並且多用自己的異能，提高自己的實力，這才是最有效的辦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