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漓感覺這一夜睡得零碎。
像是睡了,又像是一點也沒睡。
胳膊,腿,腰,背酸疼。
還有屁股,疼得要命。
“嗯……”
僅這一聲,便能聽出聲音極其嘶啞。
暢吟睜眼問:“要喝水?”
遊漓點點頭,眼睛不去看人。
暢吟起身,倒了水,放到遊漓嘴邊。
遊漓喝了之後,他便就著遊漓用過的茶杯,也喝了一點。
外麵天剛剛泛起魚肚白。
周圍安靜得很。
帳中人醒著,但也都不說話。
冷不丁的,暢吟打破沉默,“夫人。”
氣得遊漓一口咬住暢吟的手指。
暢吟不躲,兩根手指反倒配合深入遊漓口中,讓他咬。
遊漓舌尖被人輕畫時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調弄自己。
於是鬆口,直接轉身踹人胸口。
暢吟幹脆扭住他的腳腕,再次將他壓在身下。
遊漓無法反抗便呲出瑩亮的牙齒衝暢吟麵上亂咬。
臉上泛著蓮色,眼裏盛著兩汪泉泊。
暢吟再次動情。
遊漓察覺不對,慌忙推開暢吟:“不做了,好累。”
暢吟伏在遊漓的鎖骨處,悶聲道:“我就是抱抱你。”
遊漓抽了一口氣,“你上一次也是這樣說的”,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上上次。”
暢吟就是個怪物。
表麵看著清冷而已,隻是表麵。
暢吟粗喘一聲,似撒嬌一樣道:“今日不許跟石酌泉在榻上胡鬧,以後慕容麟那個混蛋來了, 你躲遠一點。”
遊漓不解,掙紮一下,問:“為什麼?他人不壞。”
還幫我把腫的包治好了。
後半句話沒說,怕說了被人罰。
暢吟:“反正就是不行,聽到沒。”說著將遊漓兩邊腳腕壓下,以示威脅。
此時暢吟霸道的模樣與平日裏的溫柔鎮靜截然相反,但是遊漓喜歡。
遊漓“嗯”了一聲,又扭了扭身體,“你是不是想把我拆散架?”
其實他可以用施咒的,但是他舍不得那樣對暢吟。
他甚至有些喜歡暢吟在他的身體上肆虐。
那樣的暢吟,別人都見不到。
隻屬於遊漓自己。
至少是現在。
想到這裏,遊漓的聲線酸澀,“你什麼時候娶親?”
暢吟眼色暗沉,聲音略帶嚴肅,“誰跟你說我要娶親。”
“我聽見了,都賜婚了。”
暢吟捏住遊漓的下顎,在他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我隻娶你。你忘了我們寫過的字據了?”
遊漓細長的食指在暢吟麵上輕劃,半開玩笑:“娶我?娶我我們住哪裏?都城還是居靜山?”
暢吟問:“你想如何呢?”
遊漓眼波流轉,搖搖頭:“我不想去都城玩宮鬥,也不想去居靜山,太苦了。”而後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不如,你嫁過來?入贅瀟遊山莊?”
暢吟咬了遊漓臉頰一口,“不要。”
遊漓噘著嘴,“那這門親就是不能成的意思嘍?後會無期。”說著就要起身。
暢吟死死摟住遊漓不放,“不成也得成,我是你的。”
“那我呢?”
“是我的。”
兩人像小孩一樣鬥嘴。
遊漓又問,“那若是我有一天死了呢?你知道,術人活不長的。”
暢吟與遊漓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呼吸混淆在一處。
眼睛盛著昨晚未見到的星河,“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聲音裏的堅定讓遊漓想到紮根在峭壁上的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