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灣深深吐了一口氣,他沒打算停,但喉嚨實在哽得人難受,他不得不緩緩,才繼續張口:
“我跟他相處三年,時間比你長,比你了解他。”
“他這個人容易心軟你不知道嗎?”
“那兩個幫我們帶路的法庫侍衛,以為他是個男寵,平時對他沒什麼好顏色,背地裏經常調侃他。”
“但他不在乎!他聽到的是他們有老婆孩子要養,所以逃走的時候不叫我下死手。”
“一個多月前,小哥故意弄丟了一隻鞋製造了逃走的機會,他利用了慕容麟,知道他心疼他一定會跑去給他買鞋,趁著那空擋他帶我跑了出來。”
“所以那天他見到慕容麟濕了鞋,他看著難受,覺得愧疚,就托我買鞋給人送過去。”
“畢竟慕容麟救了他命,照顧了他三年,於情於理,他做的不對嗎?”
慕容熠喉結滾動了一下又一下,又感覺無數蟲子在噬咬他的心,整個身子都麻木冰涼。
遊灣將找好的衣服疊進包袱裏,一邊將包袱係緊,一邊說:
“是,他是有錯,他沒在意你的感受去救人,偷偷的施舍了想要自戕的人一個擁抱。”
“可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再讓他選,他還是會這樣,而且,他回來不是哄你了嗎?你還想他怎麼樣呢?”
他背起了滿滿登登的包袱,立在門口。
“慕容麟的血養了他的靈脈,他活了過來。”
“但他清楚真相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盤算怎麼把這靈脈毀掉。”
“他那時候才剛剛好轉,氣息微弱得很,沒有靈脈,他就是死路一條。”
“可他愣是在樹下坐了一個月,風吹日曬逼著自己養了屬於自己的一條靈脈,不再受人控製。”
“他若是喜歡慕容麟,又何必這樣辛苦呢?何必大費周章的讓賣塤的老板給你傳信?”
“三年,是可以發生很多故事。”遊灣重複了慕容熠與遊漓吵架時說的話,“但是小哥這三年清醒的時候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為了一個叫暢吟的人。”
慕容熠嘴唇緊抿,憋著眼淚,他沒有在外人麵前哭的習慣。
“小哥在竹院的時候一想起來關於你的細節就跑過來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有多不一樣,這些日子品下來,我發現,好像還不如慕容麟。”
慕容熠猛地抬頭,那表情像一隻掉了隊的小獸,慌張無措,可憐至極。
遊灣根本沒有察覺對方什麼神情,隻顧自己一吐為快:“還有一件事,我想他也沒告訴你。”
“認主訣在你身上的作用是,小哥的術法對你無效。”
“可你有沒有想過,認主訣在他身上起的作用是什麼?”
慕容熠怔愣著看向遊灣,他不明白遊灣的意思。
遊灣冷笑著:“認主,就是他的身體隻喜歡你,隻能記住你、你的味道。”
“這就是為什麼他回來之後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就同你……同你!”
遊灣覺得後麵的話他說不出口,幹脆跳過撿別的說:
“別人多靠近他一點,他本能的就會難過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