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兒來啦,來,過來些,讓母親好好看看。”
大太太微笑著朝秦染招了招手。
秦染慢慢走上前,她這副模樣又不是見不得人。
大太太心裏有些詫異,這七丫頭有什麼不一樣了,好像自信、有存在感了些。
要知道她平時見著秦染,對方唯唯諾諾,恨不得將頭低到地下去才好,她也沒怎麼認真注意對方的模樣。
現在,她看著仿佛幼年版的吳漣漪,已經預料到對方日後長開,會是何等禍國殃民的容貌。
她,嫉妒。
從小出身大家,何姳紅作為官家小姐,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掌家的才能也是從小培養,耳濡目染下,她學得也是頗好。
她是才女,但世人往往第一眼,看的是外在,談吐再好,也得在慢慢相處中得知。
秦朔是寒門子弟,但模樣清俊,才華也是拿的出手的,殿試能憑這副皮子被聖上欽點為探花,足以可見他的容貌之勝。
何姳紅正是因為那日遊街的驚鴻一瞥,便芳心暗許。
等家裏安排親事,母親問過她可有中意的人,她激動地就差原地打轉了,原來是她手裏的名單裏,秦朔也赫然在列。
她嫁給了愛情,而秦朔也因何家的底蘊,至此官道暢通,連年高升。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著癖好,有人嗜酒,有人喜出遊。
秦朔喜美人,偏偏何姳紅容貌不顯,普普通通,待她懷上後,便迫不及待地迎進了二姨娘,接著三、四也是沒隔多久也納入了府。
主母之位是穩了,但身為大太太,也沒法阻止丈夫納妾,否則一個七出便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也從嫉妒的心態慢慢回歸平穩,無他,總歸她是正室,其餘終究是妾,根本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直到吳漣漪的到來。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丈夫,對那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她嫉妒得發狂。
那女人得死,一定要死!
大太太透過秦染的小臉回憶往昔,歎了口氣:“怎麼,連母親也不叫了?”
“母親?不是早逝了?”
秦染輕飄飄一句讓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冷凝。
紫萱幹笑著:“七小姐怕是頭疼了,腦子糊塗了,姨娘怎可叫母親?”
“如何叫不得?不然,讓父親過來評評理?”
“這……”紫萱接不下了。
大太太接過話頭,“七姐兒畢竟是吳氏所出,身體發膚皆受於她,喊她一句母親,也可,這等小事就不必驚動你父親了。”
這時一丫鬟匆匆進來,“老爺待會兒過來,說是太太上次的冰露味道不錯。”
大太太一開始還高興應下,轉眼看見秦染,臉色有些微不自然。
“嬤嬤,先送七姐兒回去吧。”
秦染打斷,“父親要過來,作為女兒,給父親請安過後離開也不遲,母!親!您!說!對!吧!”
大太太一噎,她想讓小廝直接把秦染拖走,可惜不行。
王嬤嬤會意上前,一個眼色,杏子也上前一步。
“七小姐剛剛落水,還是盡早回屋將養的好。”
兩人各拖著一個胳膊,直接將秦染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