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涼,微弱的月光恍若瀑布傾瀉在屋子後院的的一個小土堆,土堆前的盤子裏放著水果,都在無形中印證這是祭奠過世的人。
陳翎席地而坐,打開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往嘴裏灌,酒水順著凸起的喉嚨流到鎖骨。
“咳咳!咳咳!”
或許是烈酒入喉太過辛辣,陳翎猛烈地咳嗽起來,胸膛起伏的厲害。
他將酒瓶放在地上,液體從指縫間流出落在泥土裏濕了一片,刀削般的冷漠麵龐浮現出幾分破碎的陰鬱氣息。
陳晗穿著拖鞋靜悄悄靠近,清冷厭世的眉眼盯著背影落寞的男人,月光拉長了地上的剪影。
陳翎捂著嘴,咳嗽劇烈。
夜裏的冷風一陣一陣吹起陳晗耳邊的碎發,朦朧月色將她明豔的臉蛋渲染少許的冰冷,不為所動。
“你怎麼出來了,夜裏風大還是回去睡覺吧。”陳翎注意到身後那抹纖細的倩影,低頭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陳晗餘光落在對方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的酒瓶,眸光微閃。
“既然喝不了就別逞強,洗洗睡覺。”陳晗走過去奪走他手裏的酒瓶,然後放在唇邊一口氣幹掉剩下的半瓶白酒。
然後,隨手將空酒瓶扔在地上。
陳晗抬起手擦拭著唇邊的酒漬,飽滿的唇泛著一層誘人的光澤。
空酒瓶折射出陳翎麵色幽深的臉龐,陳翎盯著陳晗那段雪白的脖頸,清淺的發香飄散在空氣裏蠱惑心神。
他踉蹌站起身,一把摟住陳晗的腰肢。
“你不該出現的,陳晗。”陳翎貼著她的耳邊壓低了嗓音,指尖用力捏著腰肢似乎隱忍著什麼。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總是那麼恰到好處的出現。
陳翎親吻住對方小巧的耳垂,然後順勢而下親吻著脖頸,最後埋頭在鎖骨處落下深深的痕跡。
陳晗微微皺眉:“陳翎,適可而止。”
她和他的交易裏,可沒有這個額外服務。
“你就這麼在意周慕許,那你知不知道他恐怕是自身難保了。”陳翎停下動作,說出耐人尋味的話:“身無分文的小少爺,還能和你並肩嗎?”
“你以為我眼裏隻有權勢?”陳晗淡淡揚起眉眼,陳翎捏了捏她的腰:“你在這裏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人對峙,氣氛僵硬。
陳晗的確是想用最容易的辦法達到目的,但不代表她就毫無底線。
“陳氏集團的掌權人遲早都會是我,你可以算計我,但你不能碰他!”
陳晗用力推開陳翎,纖纖玉指死死的攥成拳頭,毫無溫度的眸光仿佛一根刺紮得對方心疼。
“你今天離開就意味著約定作廢,陳晗!”
陳翎叫住轉身離開的陳晗。
陳晗的腳步停了一瞬,脊背筆直的站在不遠處背對著陳翎,語氣堅決的說:“我想要的,自己來奪!”
周慕許陪她從人生低穀走過,這次換她來陪他。
她不能想象矜貴桀驁的小少爺會遭受什麼樣的打擊,周圍人的落井下石,一定會很難受。
當天夜裏,私人直升飛機盤旋在偏僻的小村莊,然後很快離開。
陳翎看著住了半月有餘的屋子瞬間冷清,床鋪上還有整齊疊放的女士衣服,一切都仿佛幻影全都消散。
他瞳孔醞釀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撥通一個電話冷聲道:“該你出場了,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