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陳世昌請黃錦榮吃飯,黃錦榮倒是很給這位老前輩的麵子。
酒過三巡之後,陳世昌說道:“黃老板啊,今天我是有事相求!”
黃錦榮笑著抬手說道:“我就知道陳老哥請我吃飯肯定有事,你有事就說,隻要我能幫得上的,肯定不含糊!”
陳世昌當即向站在一旁的杜嶽生招了招手:“阿生,過來!見過黃老板!”
接著他他又向黃錦榮介紹說:“這是我的門生杜嶽生,腦子還算靈活,我這個老頭子已經老朽了,他跟著我也沒什麼奔頭,黃老板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老大,上頭倚重你,你生意做得大,肯定也需要能幹也放心的人手,我想讓阿生跟著你做事,你賞他一口飯吃,他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見過黃老板!”杜嶽生上前向黃錦榮行禮。
黃錦榮打量著杜嶽生,見他長相平凡,但一雙耳朵卻很特別,眼睛也很有神,想來是一個機靈的人,而陳世昌又開了口,一樁小事,他也不好駁了一個老前輩的麵子,就答應說:“行,阿生是吧,今後就跟著我,先幹一點跑腿的活,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多謝老板!”
黃錦榮見他應對沉穩,倒也很滿意他的表現。
這天,黃錦榮剛從巡捕房見完法國佬上司回到府裏,喝了幾口茶,老婆阿桂姐就甩著絲巾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的太師椅上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黃錦榮一頭霧水,扭頭問:“什麼情況?”
阿桂姐說道:“西洋那邊啊,不是說西洋各洋毛鬼子互相打起來了嗎?法國佬也參戰了,還是跟德國人打,你說法國佬會不會被打得滅了國?”
黃錦榮用手搓了搓臉上的麻皮,歎息著說道:“這事還真不好說啊,這幾天上頭幾個法國佬愁容滿麵的,我估計法國人現在的形勢可能不太好,我們這邊又沒有什麼消息渠道能知道各國之間打得怎麼樣,就算真有事的話,上麵的法國佬也不會告訴我,每次收到消息的時候,西洋那邊的事情都發生半個月了!”
“你覺得我現在要不要跟華界那邊套一套近乎?”
阿桂姐抬眼看向自己的麻皮丈夫,問道:“你是擔心法國人真的被德國人滅了國,北洋那邊收回法租界的時候會對咱們不利?”
黃錦榮摸了摸光頭,說道:“我倒不是擔心北洋那邊找我的麻煩,我是擔心有些人看我不順眼!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帶著弟兄們去公共租界那邊,北洋那邊又能把我怎麼樣?我這不是想著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
阿桂姐想了想說道:“現在我們是兩眼一抹黑,歐洲那邊的戰事進行到什麼程度了都不知道,以我看,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不過如果華界那邊找你的話,你可以向他們示好,能幫的盡量幫,不過不要做得太顯眼!”
黃錦榮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華界那邊如果找我的話,隻能是為了革命黨的事,這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這時杜嶽生走進來彎腰拱手說道:“老板、阿桂姐,仙樂居、安然居、怡情居等幾家鋪子的掌櫃來訪!”
這幾家鋪子一聽名字就知道都是大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