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語前傳忘川4全本完結大結局番外下載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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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語忘川,小說浮生物語全書完結全本:“我也很欣賞哦!“九厥嘿嘿一笑,也湊過去,同子淼擺出兄弟同心的誇張姿勢。
“你們……“我壓下心頭一股莫名的酸意,說,“我知道,你們欣賞人家溫婉賢淑,大方得體,不像我,不高興就亂跑,生氣就狠吃包子,毫無女性賢德之態。”
九厥哈哈大笑,湖藍色的頭發在燈光下輕佻晃動;子淼依然穩如磐石,隻微微翹了嘴角,無奈的搖頭。兩個人看我的眼神,同千年之前無異。
時間在此刻凍結,回轉。我又成了那隻稍微一逗就生氣的小樹妖,子淼還是子淼,九厥依然是九厥,誰都沒有變,無論是身在浮瓏山的山洞,還是在這方小小的酒莊。
這樣的感覺,安撫了一顆混亂的心,收容了那些差點四散潰去的感情。
“我欣賞的,是這位三公主超乎尋常的隱忍。”子淼笑道,“你與她不同。你也可以等,多久都沒有關係,但你的等待,跟她的等待,目的是不同的。”
“對。”九厥表示讚同,“我們欣賞的,隻怕還有三公主的心有城府和膽大包天吧。”
聽他們這樣一講,前後一想,擅闖水墓盜走手鐲的人,正是那個將我“擠出”不停的冬耳無意了,她來找她的夫君便罷了,又怎麼無端端跑去水墓,找一個跟他完全不相幹的,已經死去多年的人麻煩?
將最近發生過的每件事情列出來細細一想,墜機。斷湖,子淼重現,水墓被盜,冬耳尋夫……陰謀,陷阱,圈套,諸如此類的詞在眼前跳動不休。
一陣叮咚聲從九厥身上傳出。
“訂閱的手機新聞。”九厥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掃一眼,愣了愣,“忘川地震了。”
“嗯?”我想起來時我見到的,地上那些奇怪的裂紋。
“震級不大,小部分建築受損,幾人輕傷。”消息內容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但九厥的眉頭卻緊緊鎖起。
子淼的神情如出一轍,他伸出左手,攤開手掌,掌心處一粒殷紅的,朱砂記般的圓點,分外惹眼。
我清楚記得,子淼的手掌上沒有任何“胎記”。
“想到了?”九厥突然問。
子淼握起手掌,笑道:“天下之大,你我料不到的事,還是太多。”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該對我講的!”我受不了這兩個在我麵前賣弄默契的男人,從他們的眼睛裏,我分明看到了我們都在尋找的東西。
“你聽說過忘川麼?”九厥問。
“當然,我住的那個城市。”這算什麼破問題。
九厥搖頭:“不是你那個忘川,不過也可以說是那個忘川。”我想揍他了。
“閑話少敘了。”子淼上前,拉住我的手便朝門外而去。
“這又是什麼情況?”
“回忘川!”
【十】玄武
繁星初現的時候,我們停在了忘川的上空。
熟悉的城市,在腳下閃爍著屬於它的燈火,恍惚看去,似一片沉在地上的鏡子,把天空的一切光線都鎖在了裏頭。我詢問突然停下的緣由。
“看著腳下的城池。”子淼沉靜的看著地麵,月白色的袍子在空中泛著淡淡的光暈。
我低下頭,第一次以這樣的高度與細致,俯瞰腳下的城。我沒有看出端倪,“有什麼特別?”
一抹亮眼的湖藍色飄過來,九厥撥開被吹亂的頭發,提醒我:“要仔細看!建議用靈力洗一洗眼睛,看這座城,像什麼?”我睜大眼睛,把靈力灌入已見疲倦的眸子。
忘川的燈火漸漸虛化,黯淡,但一道輪廓,反而如同醒目的邊界線一般清晰起來,它在我腳下的城市蜿蜒,連結,合攏,這道不能被定義到任何物質下的“界線”,將忘川勾勒出來,包裹起來,在我麵前呈現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看到了?”九厥又問。
我抬起頭,不太肯定地答:“烏龜?”
那條用靈力才能看到的“界線”,將腳下的忘川城,清清楚楚地“畫”成了一隻巨大的烏**尾俱全,四肢不缺,一動不動匍匐在廣袤的地上。
“是神獸玄武。”子淼糾正道。
“玄武?”我一怔,“這東西不是早在幾千年前那次洪荒大災中滅亡了麼?”
聽說早在上古時期,女媧上神曾以一隻龜身蛇尾的神獸為坐騎,成為玄武,女媧神寂滅後,這神獸四處遊走,後來被天帝收歸座下,隻因玄武獨愛黑暗,故被天帝派往人界地底駐守。據說凡被玄武神力所護之地,必固若金湯,山崩地裂,洪水肆虐,都絲毫不會禍及。隻是,在數千年前那場幾乎滅世的大洪水後,玄武便沒了蹤跡,流傳最廣的說法是它太老了,在洪水裏淹死了。
“滅亡也隻是‘據說’。”子淼笑了笑,“玄武隻算這怪物的頭銜,它本身是有名字的。”他頓了頓,“它叫,忘川。”
“忘川?!”我又看了看腳下的城市,那條勾出大烏龜的界線漸漸隱去,我想了想,“忘川城的下頭,就是那隻失蹤了的玄武?”
“應該說是,這隻大烏龜馱著整個忘川市。”九厥嘖嘖道,“也隻有它能忍這麼久吧。”
“它本不該有此際遇,隻怪當年遇了不該遇的人。”子淼搖頭歎息,朝下而去。
“你說那個龍女麼?”九厥跟上去,“她後來怎麼了?你好像一直沒跟我講過。”
“沒怎樣,放棄了龍身,到那個玄武救下來的村子裏,與她的心上人白頭偕老去了。”子淼淡淡道。
風聲呼呼而過,不聽不明白(看經典小說來——>書庫)他們在講什麼,急了,揪住那兩個家夥大聲道:“你們講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從沒有聽你們講起過玄武的事?”
“親愛的,我們倆比你年長很多是事實,知道的自然也比你多很多。可我們不是說書的,哪有那麼多時間將我們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九厥彈了一下我的腦門,“誰知道這隻老烏龜會突然冒出來。我都被弄糊塗了。”
“事出必有因。你以大概知曉來龍去脈了吧?”子淼垂眼看了看手心裏的朱砂記,看向九厥,“在三公主與它的斷湖一戰後,隻怕事情會稍許棘手。”
“它最恨不守信之人。”九厥歎氣,“可見那丫頭惹了大麻煩。”
“你們……”我跳腳。
“不要急。”子淼溫和地笑著,“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我們三人朝地而飛去,天空越來越遠。離不停越近,我的心跳越厲害。事實證明,我的心跳過速真是預言——
第一次見到“不停”這麼狼狽,家具器物,倒了碎了,到處都被火燒焦,地上的水胡亂地淌成了小河,店外人聲鼎沸,消防員們在殘煙裏謹慎的作者善後工作,消防車上的警報飛快旋轉。隔壁街雜貨鋪的阿婆,常在附近推銷保險的眼睛男等等,一堆人在店外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我們三個隱了身形,站在像被炸糊了的年糕般的牆壁仰頭看天——現在看夜空很方便,因為不知道大廳的天花板去了哪裏。離開忘川的短短半日,“不停”發生了可怕的爆炸事件。我拾起一小塊被燒得漆黑的木板,發覺木板邊緣泛著一小圈藍藍的暗光,我對子淼與九厥道:“隻有敖熾吐出來的三昧真火,會留下這樣的藍光。”
“這小子帶著原配夫人回東海了?一定是臨走時氣不過你不辭而別,放火燒你的店!”九厥壞笑著推測。
“不可能!”我當即否決他的猜測。敖熾雖然可恨,但不至齷齪。子淼在另一側,細細的看:“怕是討債的來了,也未可知。”
我尋遍了不停,除了這場火,敖熾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又不見了,又是以這般突然的方式。我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
“不似縱火,應為激戰。”子淼搬開一堆木板與磚頭,一條胳膊般粗細的裂痕暴露在地上,一直往前,穿過大廳。
九厥站在中間,捏訣閉目,半晌睜開,搖頭道:“除了我們三個,這裏沒有別人的味道。隻靠我的靈力,無法獲知敖熾下落。”
“找他做什麼?死了才幹淨!”我一腳踹開一把隻剩半邊的椅子。
“又逆生長了。”子淼搖頭一笑,旋即正色道:“不盡快找到他跟三公主,有麻煩的怕是整個忘川城。”
我心下一驚。
“龍鱗給我。”我不情願的朝九厥伸出手。
我的法術,大多是敖熾教的,他還教過我,要追蹤一條龍,隻要拿到這條龍的龍鱗,使出咒法,便能獲知去向。他還曾很自作多情的取了他的一片龍鱗,說給我當禮物,萬一哪天他不見了,我可以用這個去找他。而我隻對他講:“如果我為你的突然失蹤而去找你,那我就不是我了,如果你選擇離開,就不要留下任何藕斷絲連的紀念。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我說完之後,他悻悻收回禮物,罵我不知好歹狼心狗肺,最後又說:“不要就不要,我還舍不得給呢。反正我一直在這,不會不見的。會不見的那個,說不定是你。”
那天,我看著他鬱鬱離開的背影,悄悄地笑。不收他的龍鱗,不是不在乎,隻是相信。我相信它不會突然“不見”。當然,我也沒有告訴他,在他唯一離開我的二十年裏,我暗自後悔過許多次,如果我有她的龍鱗,就不至於二十年都找不到他。在那之後我才明白(看經典小說來——>書庫),他當初想交給我的,不是一片龍鱗,而是一條剪不斷的繩子,
他如此熱愛獨來獨往,不受束縛,卻甘願將一條繩子拴在身上,把另一頭交給我,不管天涯海角,都不會讓我弄丟了他。時過境遷,如今,我們誰弄丟了誰?
剛接過九厥遞來的龍鱗時,一陣巨大的震顫從地室湧出。牆壁開始搖晃,碎磚爛木掉下來,劈哩啪啦亂響。
我能想象店外的街道與房屋裏,又有了多少驚叫的人類,垮塌的建築。這一切,都跟城下那隻大烏龜有關吧。
我將那紅色的龍鱗放在掌中,念著敖熾教我的咒語,手指在鱗片上畫著圈,手掌朝地上一覆,龍鱗變化做一道利光從地上竄了出去,一條淡紅色的光軌,直指前方。
我們三人沿著光軌追去,發現他的終點就在不停的廚房裏,這個已被強大的外力摧毀得不像樣子的小地方,灶台櫥櫃成了一地厚厚的碎片,歪倒下來的一大塊水泥板壓在中間,那道龍鱗紅光一穿而過。
子淼上前一掌掀開水泥板,騰起的煙塵散去後,一個直徑兩米多的黑洞露了出來。站在洞邊,我探頭看去,洞裏沒有任何光源,隻是黑,也沒有任何古怪的氣味,隻有一種仿佛會扼製呼吸的壓抑,從洞口彌漫出來。
“如果敖熾還跟他的原配在一起,那他們一定在下頭。”我用腳點了點洞口。話音剛落,那洞口中竟赫然探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裏隱隱傳來一聲“救命”,我隻覺身子一墜,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被稀裏糊塗的拖下了洞去。
冰涼而潮濕的氣流飛速擦過我的身體,我看不見任何東西,抓住我的那隻手力氣大得快要捏斷我的骨頭,那是一種找到救命稻草時才會爆發的力量。我無法估量這個洞有多深,隻知道我一直在下墜,仿佛無休無止。
【十一】選擇
必須承認,著陸時還是很疼的,身下那些棱角分明的堅硬石頭,足以將一個正常人類的骨頭撞得粉碎。
眼前不再是黑暗一片,幽藍的光芒在這個廣闊的,全部由石頭構成的空間裏緩慢遊著。這是地底?我從來未見過如此宏大的地下世界。還是我已經掛了,來了幽冥地府?
“是你怎麼是你”從我身後傳來微弱又惱怒的聲音。我回頭,臉色蒼白的冬耳躺在地上,一條細細的,藍光幽幽的線穿過她的右腳踝,龍血從傷口上細細的淌下。抓住我的人,必是她無疑。
“敖熾呢?”我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幫我……幫我出去!”冬耳捂住腳踝,慌亂的叫喊,“我要回東海!”那個曾讓我驚為天人的東海三公主,如今隻是個充滿恐懼與絕望的、可憐巴巴的小蟲子,心虛地露著誰都能一掌拍死她的孱弱。
“再問你,敖熾呢?”我不打算對她客氣,我承認我在對待個別人時,風度有限。
“幫我弄斷這該死的東西!”她像聽不懂我說的話,捶著地衝我吼。我看到大顆的冷汗從她額頭流下來,那穿骨之痛必然不是尋常人能承受得了。
“求你……求求你……”她抓住我的手,嚎啕大哭,“我受不了!好痛!”
好吧,我該死,我心軟。我到底還是埋下頭,查看那條藍色的線,如果我能弄斷它,那……就弄斷吧。
我輕輕拿起那條線,綿軟冰涼,如絲光滑,這條線的一端穿過了冬耳的腳踝,而另一端,居然看不到頭,一直延伸到前方那一大塊看不清楚的陰影裏。怎麼解?我試著運起足以切斷一塊石頭的力道,朝著條細線“切”下去。
結果隻是我大叫了一聲,一道血口出現在我的掌上,如果再用力些,隻怕手掌會反被這條線切成兩半。咬,扯,化出利劍來割,這條線都毫發無損。
正束手無策時,線的那端似被人用力一扯,冬耳尖叫一聲,整個人被拖著朝後滑去。我下意識抓住她,對著前方怒喝:“誰?給我滾出來!”
“嗬嗬,你本局外人,何苦攬事上身。”
陰影漸漸亮了,四周的藍光都往它而去,一塊巨大的矩形石台顯露出來,上頭坐著那蛇尾銀鱗的男人,他的手指上,繞著那柔軟的線。一條潺潺流動的河水,將石台與他圍在中間,清亮的河水裏,顏色姽麗的魚兒酣暢遊動。
當我的視線移往另一個方向時,我便再聽不到別的,也看不到別的,我的雙眼隻看到一個事實——一個男人被同樣質地的藍線五花大綁在了石台的左麵,腦袋聳拉著,也不知是死是活,大半個身子淹在河水裏,那些顏色奇怪的魚兒很歡樂的圍繞著他,以一種爭搶魚食的姿態熱鬧翻騰,殷紅的龍血在水裏旋繞,擴散。
這倒黴男人,不是敖熾是誰!照我的性子,本該往死裏嘲笑他才是,這個不可一世的東西,總算是陰溝裏翻了船,活該落魄到當魚食。
可是,真見了這場麵,我哪裏又痛快的起來,看那越發深紅的河水,隻覺那魚兒咬得不隻是他,竟連我的心尖兒一起咬了,那又恨又痛的兩股氣糾纏著往腦門上衝,便什麼也顧不得了,押上一身的靈力與元氣,在掌中結於無形,對準河水猛然一擊,氣浪翻滾,水花高濺,繞著敖熾的魚群瞬間被衝散了去,好些魚當場翻了肚子。我自然還不罷休,騰空而起,掌中之力化成數塊碧綠犀利的尖晶,勢不可擋,直刺向石台上那罪魁禍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