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能夠騙人，但眼神不會。
如果一個人能夠靠眼神騙人，那他的騙術絕不會有任何人可以看穿。
在和宋玲見麵之前，陳風就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她的各種言辭，包括她可能會說出的一些試探話語。
可是他等來了一句他萬萬沒有想到的話。
“宋小姐未免也太抬舉我了，在遇到文小少爺之前我隻是一個老婆奴而已。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也沒有進行過多少應酬。說和宋小姐感同身受，那真是折煞我了。”
麵對這種親近的話語，陳風隻能尷尬笑著搖頭。
“就因為你沒有見過多少險惡的人心，所以你才有一顆純淨的心靈。在趙氏集團被打壓了那麼多年，你也才更加明白在大家族中有多麼難生存下去。”
宋玲的語氣依舊堅定。
“就算是旁觀者清，也未必能夠領悟到其中的一些道理。我根本不像宋小姐心中想的那樣，你是把我想象的過於美好了，但是我可能要讓你失望。”
在遇到文老之前，陳風一直在讓人失望。
無論是在麵對爸爸的時候，還是麵對芊芊的時候。他有時自己都會對自己失望，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無藥可救的人。
話雖然是說出來應應付宋玲的，但是在這個話說出口之後，心中還是略微覺得有些苦澀。
“陳總，其實在我麵前，你用不著這樣抗拒。其實我們都是相同的人，你可能覺得我是千金大小姐，但實際上我和你的成長經曆可能並沒有多少不同。”
在麵對無數的回絕之後，宋玲也不慌不忙的把語氣給放輕緩了許多。
“階級門第本來就是無法逾越的一座大山，有的人一出生就錦衣玉食，有的人則是被逼的連飯都吃不上。”
在過往最困難的那些日子裏，陳風也不是沒有見過這些人間慘劇。
也正是因為世上有比他更加悲苦的人在，他才會覺得自己麵對的那些侮辱，謾罵根本算不了什麼。
“宋小姐，恕我直言，你見過的壞人最多，也就是像孫佑這樣囂張跋扈，為所欲為的大家公子。但世上可怕的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惡毒，孫佑跟他們比起來已經是好人了。
眼前的大小姐就算在家族中受到壓迫，她成長的環境也絕對不會惡劣，陳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覺得自己很慘。
但是她所經曆的一切絕對不會很悲慘，不然她也不會有膽子敢白手起家。
“這話說的可能沒錯，但是陳總你也並不清楚我的成長經曆，為什麼要把話說的這麼絕對？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事。”
宋玲抬眸，目中是一道接近於逼視的光。
“我就不需要多了解宋小姐，光是觀察你的言行舉止就足夠了。”
這種簡單的試探，陳風想要化解簡直輕而易舉。
“我的言行舉止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在過往的幾次見麵裏，宋玲不覺得自己有暴露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甚至可以說兩人之間壓根就沒什麼交集。
“你的指甲一直都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