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外表看著不大,但時不時地會有冷氣出來,說明下麵的溫度很低,要知嶺南地區地處亞熱帶,就算是冬天也不會有太冷的時候。雷子這人看起來像個老粗,其實與老頭在一起很多年,見過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小六多得多,這也是為何會讓他來保護小六的原因。他第一次進墓室時就察覺到這個洞的問題,不過雷子吃虧在學問上,就算自己再明白,想要說成讓人信服的話卻不行。這點老頭也時常罵他,人是個聰明人,就是沒讀過書。
以前雷子每次挨罵,總會想:當兵打仗要讀什麼書啊!可是解放戰爭勝利了,朝鮮戰爭也結束了,他才明白書還是要讀的,可惜現在的他就是有心也無力去啃那些讓人頭大的文字。也許老爺子讓他跟著小六還有另一層深意,隻是雷子一時想不出來,老爺子有時想事太高深,雷子是打心底佩服。
現在雷子眼裏的小六就是個傻大膽,可惜了。
雷子抽著老爺子給的大前門,想著對策。完全靠小六這傻小子看來不行,還是得自己合計合計,看看怎麼樣才能既完成任務,又不會太冒險。
小六可不知雷子在心中對他的評價,他正密切地關注著盤龍石柱的起吊,這個軍用鐵葫蘆還真厲害,別看不大,但隨著嗒嗒聲,石柱正一點一點被拉出來。洞口他們早就清理成直徑兩米的大洞,也不知捆蟒屍的是什麼,雖然難免會有晃動,但蟒屍還是粘得很緊。要知道蟒屍早就被腐蝕得千瘡百孔,卻沒有掉落。終於,蟒屍的頭被拉出來,真的很大,比那條被他們打死的巨蟒少說也要大一倍。盡管早就知道這條巨蟒已死去多年,但小六還是會感到害怕,尤其是巨蟒那雙已經爛成空洞的眼眶,黑幽幽的,讓人不敢直視。
小六見過曆代以來的盤龍柱,但唯有這根懸埋的盤龍柱最讓他感到詭譎,他知道就算教授也是第一次看到,太不可思議了!這些古代道士,他們是怎麼想的啊?
蟒屍上有很多兩指寬的東西纏繞著,小六走近觀察,是灰褐色的,看不出是什麼。
“不要看了,這是牛皮,濕的時候就捆上去,然後放上幾天就會收緊,比什麼繩索都結實。”雷子看小六一臉的呆樣,更加認定不能指望小六這個傻小子。
“你怎麼能一眼就認出來?”小六很好奇,頭也沒回,還在認真分辨是不是牛皮。
“你看這兩邊起卷,還能看到一些小毛孔,不是牛皮也是獸皮,古代還能有其他什麼?”雷子沒好氣地說。
“哦,是這樣的啊。”小六還是沒回頭,牛皮他可是有些年沒見過了,記得他進城工作後,第一次發工資,想用來買雙牛皮鞋給父親,還被罵過,說他讀了點書就忘了本,種田的人家怎麼可以穿著牛皮鞋,那是城裏人和幹部才能穿的。所以後來有同誌讓他係根牛皮皮帶不要再係著布帶子,他也沒敢換。那時候能在褲腰上係根牛皮皮帶可是很時髦的,小六卻隻能默默地存著錢,家裏還有兩個哥哥等著錢結婚。
雷子不會知道這麼多,再說他打心底把小六看扁了,怎麼說一時之間也不會再高看他。
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盤龍柱終於被拉出來,露出下麵的深洞。小六站在洞口往裏看,什麼也看不清,暗得很。
“小心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雷子一把拉住小六,這是多少次出生入死換來的預感,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就在下麵。雷子這種想法,也是一時之間突然蹦出來的,說不上有多準。
小六可沒他想的那麼多,不過還是感激地回頭對他笑了笑。
“要不扔個火把吧?”旁邊一個戰士提議。
“你知道個屁!”雷子還不等小六點頭,就搶著說。
小六奇怪地看著他,心說:這裏到底誰是指揮啊?
“於同誌,你別聽他的,這要是下麵有文物,火把下去還不得全完了啊!”雷子這是瞎扯,其實他是對下麵的危險沒把握,萬一試出個好歹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六一聽雷子說的有道理,也就點頭沒再爭辯。確實是誰也說不清下麵有什麼,萬一是這道士存放東西的地方,被火燒著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第18章 神奇龍柱
雷子一看小六相信了自己的胡扯,更加輕視小六了,暗說:這次隻怕老爺子看錯人了,得小心著點,別把自己也搭進去才好。
就當時的情況而言,誰又能猜得出下麵有什麼,光看這深度,沒有上百米也有幾十米。盤龍柱被抬到陽光下,每個細節都能看得很清楚,巨蟒生前應該有著非常斑斕的皮膚,雖曆經千年,那些保存完好的部分上還能看到折射出來的光澤。
有個學過古生物的工作人員拿尺量,二十一米,身體最粗的部位有一百二十厘米,這還是幹枯以後的尺寸。當年見過這條巨蟒的人不把它當成龍才怪,真的太大了,一個人估計它一口就能吞下去。
小六最關心的是古人是如何固定巨蟒的,要知道如此大的蟒蛇,就這樣用幾條生牛皮捆著上千年不掉也太神奇了點。不過答案其實很簡單,石柱上鑽了很多眼,裏麵插著已經鏽蝕得不成樣的金屬棒,巨蟒正是一圈圈盤繞在金屬棒之間,外麵再用生牛皮捆綁固定。在巨蟒嘴裏也穿著一根金屬棒,這樣做是為了讓巨蟒張開嘴朝上,遠遠看著還真有幾分巨蟒吞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