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飯局正在收尾,大家都要站起來離席。
郝建拉著媽媽走到圓桌邊,對大家說:
“這是我媽媽,我剛從火車站接來的。”
所有人都愕然。
餐廳裏一下子寂靜無聲,像沒人一樣。
媽媽綻開多皺的臉,尷尬地笑著,卻不知說什麼話好。
柳如煙驚得花容失色,朱紅梅十分震怒,也很緊張,白淨的臉扭動著要爆發。
沙玉霖一家人也驚得目瞪口呆。
“媽,她就是我老婆,柳如煙。”
郝建輕聲介紹說。
“啊?”
她媽媽驚豔地張大眼睛:“這麼漂亮,還是醫生。”
柳如煙的臉色卻冷得要下雨,她難堪地垂下頭。
“她就是我丈母娘。”
郝建一不做二不休,指著臉色鐵青的朱紅梅,又給媽媽介紹說。
朱紅梅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地指著郝建說:
“誰是你丈母娘啊?你這個廢物,純粹讓人難堪是不是?這裏不是收養所,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裏!”
郝建撕破臉皮說開了,反而不緊張了,他平靜地說:
“媽,我是你女婿,我跟如煙有結婚證書,你怎麼能翻臉不認婿,讓我說滾就滾呢?”
“他是上門女婿?怎麼說是司機呢?”
沙玉霖既驚訝,又難堪。
劉玉蘋的臉皮像被人剝了一般難受,掉頭就往外走。
“媽媽,不要走啊。”
郝建拔腿追出去。
他知道媽媽受盡磨難,好容易找到他,再被人氣走,怎麼生活下去啊?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在院門外,郝建拉住媽媽的衣襟不讓走。
媽媽再窮,也有自尊。
她寧願死,也受不了親家母的歧視和汙辱,哭著要走。
“媽媽,你不要走,兒子會有,辦法的。”
郝建也失聲痛哭起來:
“我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去受苦,嗚嗚嗚。”
郝建與媽媽蹲在地上,傷心得低著頭抽泣起來。
哭聲驚動了周圍幾幢別墅裏的人,他們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這是怎麼啦?不是才結婚,怎麼就這麼傷心啊?”
“這個女人,大概是他媽媽。”
“豪門難進,豪臉難看,媽媽要走,兒子不讓走,才這樣哭的。”
別墅裏也亂翻了天,朱紅梅在同學麵前丟了臉,氣得拿起一隻茶碗,就往地上摔。
“哐啷啷”一聲,碎片濺了一地。
“朱紅梅,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明明是女婿,卻說是司機。”
沙玉霖難堪地批評同學說:
“親家母來了,你把她罵走,太過分了。看來,我們不該來啊。”
“這個窮光蛋,硬要做上門女婿。”
朱紅梅死要麵子地解釋道:
“如煙要跟他離婚,我們正在趕他走。沙玉霖,這事,你不要管。”
“但我們一家人,今天在這裏,你不能讓我們太難堪吧?要聽我一句勸。”
沙玉霖通情達理地說:
“離婚歸離婚,事理要踏足。還沒有離,親家母來了,就要接待。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理,你說是不是?我幫你去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