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當即一驚,“聖上病重?怎麼會突然就病重了?”
顧父說道,“聖上龍體雖然一直看著還行,但到底年紀大了,到底病情如何也不知道,隻聽說上一刻還在欣賞紅葉,下一刻就失去知覺,昏迷過去。”
“太醫都聚在紫宸殿,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不過太子羽翼豐滿,想來不會有什麼意外。隻等有了結果,瀾漪的事情也該盤算起來了。”
顧瀾漪覺得皇帝突然病重有些不妥,就如顧父所說,聖上的身子一直不錯,從沒聽說有什麼不妥。
突然之間就病得這樣重實在奇怪,再者一國之君的身體狀況不管放在哪個國家,都是機密中的機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泄露出分毫。
顧父一個四品官,算不得卑微,但在京中也排不上號。他都能知道得這樣清楚,顯然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才過去多久!
紫宸殿的奴才就這樣效忠的嗎?皇後主理後宮這麼多年,難道這點本事都沒有?
顧瀾漪不信!
要麼就是皇帝突發急症,已經是彌留之際,或者已經死了。要麼就是有人故意將事情宣揚開來。
皇後不得寵,老皇帝對太子日益不滿,顧瀾漪覺得裏頭大有文章。
“女兒覺得這事兒不太對,越到最後關頭越要小心,以免倒在黎明之前。”
顧父一愣,隨後滿意的看著顧瀾漪,笑著說道,“瀾漪說得不錯,太子沒有登基之前一切都還做不得數。你年紀還小,再留兩年也無妨。”
顧母說道,“你爹說得不錯,這些事情咱們插不上手,誰得了皇位於咱們而言都相差不大。”
怎麼會相差不大?
顧瀾漪在心底想到,顧父的位置並不要緊,在顧家也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不過是個旁係,且與嫡枝早有嫌隙。
嫡枝的人脈勢力都在地方上,於京中並沒有多少故舊,不拖後腿就萬事大吉了,根本指望不上什麼家族依靠。
否則,也不會老想著聯姻名門望族。
明麵上哪位皇子都不沾手,實際上私底下和太子的小舅舅劉安私交甚好。
因而太子登基,對顧家也最為有利。換作別人登基,若真要大興株連,也未必能真的躲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情曆來皆有之,更何況顧父的確一門心思的想把她送進東宮,根本就不清白。
原本顧瀾曦的事情定下來之後就輪到她,如今看來還得再等一段時間。
顧瀾漪說道,“不管聖上此番是真病還是假病,有心還是無心。女兒以為太子隻需陪在聖上身邊侍奉湯藥。皇後娘娘隻需安撫後宮,順聖上心意即可。”
顧父說道,“你有這般見識,為父就放心了。凡事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皇後和太子隻要修德自持,就不會出什麼大事。”
顧瀾漪知道,顧父一定會提醒劉安,讓他們不要一朝得勢就得意忘形。但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劉家又不是傻的,哪能看不清楚?
就算皇後被壓製多年,翻身就在眼前被權勢迷花眼,也會有人在身邊提醒。
不過顧父的這番舉動多少也能在劉家麵前刷一波好感,不算無用功。
果不其然,皇後聽到老皇帝突然病重就要死了的時候,先是一臉震驚,隨後心裏升起陣陣狂喜。
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
劉皇後的妹妹季侯夫人剛好也在宮中,見皇後這樣子實在不成體統,扯了扯皇後的衣袖,隨後和過來傳信的太監說道,
“娘娘聽聞聖上突發重病太過傷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公公切勿在意。”
說完將身上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不著痕跡的放到太監手裏,那太監心下了然。
“奴才明白,太子已經在紫宸殿伺候,娘娘是宮裏的主心骨,還要拿出個章程來才好。”
皇後早已反應過來,拿著絲帕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本宮明白,你先回去,本宮即刻就去紫宸殿。”
等人走了之後,季侯夫人將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我的皇後姐姐,現在病得要死的是聖上!是你的夫君!你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麵一臉的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