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想起當年的事情,瀾漪的親生父母於他有恩,那時他還有一股書生意氣在,想著靜安兄全家遭難唯獨這孩子活了下來還讓他遇見,就是命不該絕。
原本打算找戶好人家收養便是,卻撞見了覺遠大師,這可是位真正的高人
“覺遠大師為瀾漪這孩子批過,說是劫難已過,往後便是鳳凰展翅,澤被天下的命數,覺遠大師鐵口直斷不會有錯。”
顧母一驚,老頭子的嘴真緊,這麼要緊的事情以往竟然沒和她透露過隻言片語。
“你什麼時候帶著瀾漪見過覺遠大師,我怎麼不知道?怎麼現在才說。”
顧母心裏有些埋怨,顧父說道,“就是帶瀾漪回來的時候偶然間遇見的,這事兒非同一般,不說別的,當時皇後還有太子妃都好端端的立在那裏,我哪裏敢隨便說出去。”
“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告訴嶽母,嶽母大人要是知道了也肯定會告訴嶽父,一旦走漏了風聲,就不是福氣,是禍根。”
顧母知道丈夫說的一句不假,這樣的大喜事她不能和別人說和自己親娘提兩句一起高興高興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過看了眼丈夫的臉色,顧母把話咽了下去。
顧父提醒道,“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傳出去誤了事兒,我們一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明白嗎!”
顧母說道,“我知道了,老爺放心就是。再說了,爹娘都在鄉下養老,跟著上千裏的路途,我就是想說也沒人聽啊。”
“不過瀾漪有這樣的福氣,說不得我老婆子一把年紀還能享受一把國夫人的滋味。”
“所以說這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一個好女兒就頂十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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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瀾漪不知道顧父顧母的一番計較,看著眼前這匹銀紅色的霞影紗,問道,“這樣的好東西姐姐那裏可有送去?”
管事婆子揚著張笑臉,討好的說道,“就隻有眼前這一匹,老爺一回府就命奴婢給您送來,說大姑娘用不著這個,讓人另外送了匹揚州來的絲綢去明月樓。”
顧瀾漪心下了然,“我明白了,爹娘當真疼我,你先下去吧。”
婆子說道,“奴婢告退。”
秀禾第一次見這樣好的料子,高興的說道,“這霞影紗名字好聽,又軟又輕薄,顏色還鮮亮,當真是難得的好東西。”
顧瀾漪說道,“這東西原叫做軟煙羅,隻分四種顏色,即天青色、秋香色、鬆綠還有銀紅。若是做成紗帳,或者糊了窗屜,遠遠的看過去,好似煙霧一般,霞影紗就是銀紅色軟煙羅的別名。”
秀禾說道,“姑娘見多識廣,奴婢這就用它給您做成一床棉紗被,蓋著一定舒服。”
顧瀾漪說道,“銀紅色的喜慶,正好適合大姐姐用。記得繡上牡丹,做好了送去明月樓。”
顧瀾曦性子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她也是如此,沒必要因為一匹布就讓人說閑話。
秀禾說道,“您什麼好東西都給大姑娘送過去,不如奴婢將這匹霞影紗做成兩件寢衣,您一件大姑娘一件,姑娘覺得如何?”
顧瀾漪覺得這樣也不錯,瀾曦身材高挑豐盈,穿上這樣一身寢衣,連她這個女子都忍不住臉紅。
“那就這樣,做好了先拿來我看看。”
秀禾見自己的意見被采納,高興的說道,“奴婢知道。”
顧瀾漪拿起書繼續看著,秀禾說起這兩天的事情,“姑娘料事如神,一夕之間,聖上的病就好了,如今人人都說聖上得天所授,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有容人之量。”
“還說戴淑妃嫉妒成性,不敬皇後,不過聖人還是一笑了之,並沒有當回事。”
顧瀾漪翻著手裏的書頁,若有所思的問道,“人人都說?難道就沒人管這事兒?”
秀禾用力的點了點頭,顧瀾漪隨即放下了手裏的史書,宮裏的事情傳得滿大街都知道,後宮紛爭、皇帝的態度連販夫走卒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這是在打誰的臉?
皇帝竟然能容忍?
顧瀾漪覺得要換做是她,若沒有別的緣由,一定是忍不了的。
試想一下,要是有人今天說你吃了幾口菜,明天傳你的後院隱私,後天就把你得了痔瘡的事情大肆宣揚,誰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