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宮裏就隻有這一根獨苗苗,聖上、太後還有皇後,天底下最尊貴的幾個人都為此傷神。
從知曉有孕開始,就有一屋子的宮女、嬤嬤侍奉,日日都有太醫請平安脈,皇後護得密不透風,怎麼會先天不足。
要不是皇子生母一直都有病症,那便是有人動了手腳。
顧瀾漪隻覺這後宮表麵上像是一潭死水,實則底下暗潮洶湧,可見想要保住自己還有孩子的性命實在難辦。
不單單是她這樣想,顏才人明顯也和顧瀾漪有同樣的顧慮,隻聽她心有戚戚的說道,
“我聽說皇後娘娘的小皇子,還有陳充容、何美人的孩子也都早夭了,孫才人懷了兩個孩子都沒能生下來。”
顧瀾漪問道,”這麼多的孩子都沒能保住,其中是否有什麼內情。“
趙德妃說道,“幾次三番的出現這樣的事情,不僅聖上和皇後幾番徹查,就是先皇和太後也都命人嚴查過。可是到最後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隻能是不了了之。”
德妃看顧瀾漪和顏才人兩個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在懷疑什麼,當初她才嫁進東宮的時候也是如此。
但事情隻要做過就一定會有痕跡,她不相信有人能算計到這種地步,如果真有這樣的幕後黑手,光害孩子有什麼用啊,皇後還是皇後,貴妃也還是貴妃。
是否身居高位,從來都不是隻看子嗣。
“再過些時候你們就明白了,外頭把我們傳得個個都跟洪水猛獸一般,其實宮裏宮外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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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趙德妃、顏才人分開之後,顧瀾漪想著德妃的那番話頗為意動。
“聖上並非什麼香餑餑,讓所有人都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就像周寶林,心裏眼裏都是緙絲,日日想著精益求精,能將她這門祖傳的手藝發揚光大。”
“齊婕妤也是個妙人,喜歡釀酒也喜歡喝酒,每日喝得醉醺醺的,聖上難得去她那裏一回,回回都能撞見她發酒瘋。”
“董婕妤隻喜歡看書,不是在承香殿的書房,就是待在宮裏的藏書閣,比那些參加春闈的舉子還用功。”
“今日新人覲見,她們三個給麵子出席,往常難得見到三人一起出席的。”
趙德妃還真是副熱心腸,知道她們才入宮很多人和事都不清楚,如這些都一五一十的和她們提及。
顧瀾漪暗想,顏才人是她宮裏的人,她卻是貴妃宮裏的人,是想私底下將她拉攏過去還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也許是想讓蘇貴妃對她產生芥蒂?
趙德妃不會這麼蠢吧,她大可以一邊和她周旋,一邊和蘇貴妃稟明,來一出計中計,吃兩邊茶水。
秀禾說道,“才人,您怎麼看上去心緒不寧的,是不是擔心侍寢的事情?”
顧瀾漪說道,“多嘴的丫頭,誰想那個了。”
秀禾打趣道,“才人不想可要是聖上想呢?拜見過皇後,您就是名正言順的嬪妃,得準備著了。”
顧瀾漪說道,“小皇子病了,聖上擔心還來不及,哪有心思想這些。”
“再說這宮裏的水到底有多深,還要人先探探路。”
秀禾問道,“才人的意思是先補忙著侍奉聖上?可這回入宮的新人還有七個,越到後頭就越吃虧,奴婢擔心您受委屈。”
顧瀾漪胸有成竹道,“沒什麼好怕的,出頭的椽子先爛,選一個合適的時候遠比毫無所知迎難而上的好。”
“聖上的喜好、性情我所知道的那些,不過都是爹爹從小國舅那裏聽來的,到底沒有親身經曆過。”
“這時候其他人頂上去更好,隻看聖上對她們的作為,就總能察覺些他對嬪妃的態度。”
秀禾覺得這樣也有幾分道理,她從小跟在顧瀾漪身邊一起長大,兩人既是主仆又情同姐妹,她看顧瀾漪當然是樣樣都好。
宮中美人眾多,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佼佼者,牡丹、芍藥各有風情,誰又能篤定聖上最愛哪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