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是非伏在老人漸漸冰冷的身上,痛哭不已。劉徹抿了抿唇,將我抱在懷裏。
“現在離開,於她是正確的選擇。她這一輩子沒有什麼遺憾的,世上的女子有她這般福氣的也不多。”
我將頭抵在他胸前,大哭起來。將所有的不幸和悲傷都隨著這淚水發泄出來,希望此後便不會再哭泣……
我是在老祖宗的墓園裏見到大哥哥的。他被慕容子瀟軟禁了三天,眼眶深陷,麵容很是憔悴。
他走過來,在老祖宗的墳前跪下,低垂著頭,額發擋住了眼眸,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父親被流放嶺南。”他道。
“我知道。”我道,很擔心他的身體。雖說慕容子瀟不會虐待他,但是怕他自己過於自責。
“我應該和他一起去的,他已年近四十,路上若是遭遇什麼不測……”
“你想的太多了。”我跪在他身旁,將他的手握在手心,雖然知道劉長風此去是凶多吉少,但仍舊要安慰他。“我會請人照顧他。皇上此舉是籌謀已久,你沒有什麼做錯的,不用過於自責。”
我伸手拂開他臉上的亂發,俊逸的麵龐憔悴的不成樣子。心中一酸,又要落淚,生生忍住了。
“你跟我回家,雖然沒有了之前的榮華富貴,但摯愛的人都還在。損失的是身外之物,你必不會為那些難過的,是不是?”
劉敞望著我,伸手將我抱在懷裏,“師師,我隻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身外之物我自是不會在意,但是如果沒有了生的目標和意義,那活著又該是多麼可怕的啊。”
我一驚,他這是,輕生了?忙仰頭將他望著,“誰說生命沒有意義?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禁軍統領,難道那些不是禁軍統領的人生活就都沒有意義了?這花花世界,朗朗乾坤(作者:某師,你又亂用成語。某師:人家正在抒情呢,別打斷。),還有多少你沒有看到的奇聞異象,沒有吃過的街坊美食,沒有觀賞過的山水景色。再說,你還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呢,等到你找到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就不會覺得生無所求,人生慘淡了。”
一咕嚕說了這麼大長串,劉敞怔怔望著我,繼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這抹笑意仿佛陰雲密布天空中突然迸射出的一縷陽光,我瞬間覺得自己的明天也豁然開朗起來。
“是啊,別的尚且不論,我至少還有你。”他將我抱在懷裏,那麼用力。
我沒有掙紮,任由他將我按入自己的骨血……
慕蓉不負所托,在一個寧靜的小鎮買下一座房產,等我們都到達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置辦妥了。這裏離皇城很遠,坐馬車要行三天。
在新府裏靜候風聲平息。我每日百無聊賴,今兒去開導開導劉是非,說富貴榮華並不是真的那麼好,你看現在我們雖然穿著麻布衣服,但是很幸福啊。劉是非望我一眼,瞅了瞅自己身上的亞麻布短褐,立刻又哀歎起華年不再,今非昔比起來。“我的青春,我的美人,我那縱情聲色的可愛日子,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嗚嗚嗚……”他痛哭流涕,我見說服無效,隻好拿起他書架上的圍棋,自己跟自己玩兒。
明兒去看望看望二哥哥劉徹,他的正室朱家小姐也跟他一起過來了,雖說朱家在此次政變中也慘遭連帶之禍,但畢竟沒有像左相府一樣強遭拆遷。她沒有嫌棄劉徹,似乎是報了生不離死相隨的決心。不過二哥哥卻沒有領情,整日價冷著一張臉,據我私下打聽,他和那朱小姐竟然還沒有圓房(說到這裏某師曾探討過其間原因,甚至覺得劉徹有可能早年花天酒地,把身子糟蹋壞了,導致房事不行等一係列惡果。劉徹一臉黑線:我有妾室的好不好,在胡說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