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想要觸碰卻又忍著收回的感受,一點兒也不敞亮,一點兒也不爺們兒。
抓心撓肝,來來回回,糾糾纏纏,像藤蔓一樣。
易冬洲抬眸睨了張小野一眼,“你覺得他怎麼樣?”
張小野半晌才回神,忽然湊著腦袋過去,神經兮兮地低聲問道:“冬洲,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是在說許可嗎?
話題怎麼就跳到這兒了?
易冬洲一愣,“額,咱們三個不就你有喜歡人的經驗嗎?怎麼?你看上咱班的哪個女生了?這天天泥坑裏打滾累得要死,我都沒仔細瞅瞅。”
張小野抿了抿唇退開,“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戀過多少女生。”
易冬洲羞赧地低頭,嬌聲地翹起了蘭花指,“人家就隻是喜歡過兩三個女生了。”
咦~
張小野被惡心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你他媽不是悶騷,是明騷啊!小紅紅上身了?”
易冬洲哈哈笑了幾聲。
張小野左右瞅了瞅,提醒道:“我勸你還是悠著點,不然怎麼保持你在新同學麵前正經規矩的形象?你一騷起來,那就別想明戀了,永遠暗戀吧。”
易冬洲撇撇嘴,“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的是哪個女生呢?”
張小野低頭扒飯,“沒誰,我就隨口問問。”
十一天的時間開始覺得很煎熬,每天一回宿舍就癱床上隻想挺屍,一睜眼就想砸掉鬧鍾讓世界毀滅。
但十一天的時間,沒想到眨眼就過。
在南郊的訓練場裏遭了十一天的罪,他們很快就要被拉回學校,明天再重新練回齊步正步,後天校領導就會進行檢閱。
陡然要離開這麼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地兒,還挺舍不得的。
最後一天,沒有夜訓。
收拾好東西,第二天清早集結就可以回學校了。
但很多班級還是出來圍坐一起,唱唱歌,聊聊天,劉教官站在中間,“在這兒最後一個晚上了哈,所以,今天的夜訓內容就是——展示才藝!每個人,我不管你是不是五音不全,是不是四肢不協調,高低都得來兩下!”
“誰先來?”
沒人應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看教官。
“14班的人都這麼慫嗎?”
“誰慫了!”老張最受不得老劉激,當即出聲,可馬上就後悔了。
劉教官得逞地眯了眯眼,正要出聲有請,沒料想張小野甩鍋甩得飛快,“易冬洲不服,決定給大家表演《江南style》,大家掌聲歡迎!”
易冬洲被賣得猝不及防,一臉懵逼地看著張小野。
張小野還推了推他,狡詐地催促道:“快點啊,大家都等著呢。”
易冬洲被他這操作氣笑了,丟臉是吧,那兄弟哥們就一起丟好了,“等著,我去拉個外援!”
於是丟下一眾期待又茫然的人,跑向草坪的另一邊。
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旁邊杵著季念紅那根竹竿兒。
季念紅一臉興奮,劈了的嗓子一出聲就要張小野的命,“野哥,你終於肯和我們一起跳《江南style》了!”
他什麼時候說過了?
張小野頓感不妙,正想逃的時候,易冬洲和季念紅上前,一左一右拽住了他。
劉教官趁勢點火,“《江南style》,掌聲在哪裏?”
掌聲雷動,張小野被趕鴨子上架,逃不了了。
季念紅找到音樂把手機遞給劉教官後,迅速占領c位,他啐了啐口水,手掌一伸,往頭發那麼一抹,又細又長的腿這麼一岔一撇,擺出了一個騷斷腿的姿勢。
鼓點起,季念紅刻在血液裏的DNA瞬時而動,隨著節奏扭了起來。
身後的易冬洲和張小野忍不住噴笑出聲。
管他呢?
來都來了!
隨即就跟著搖擺起來。
音樂太上頭,姿勢太銷魂,氣氛一下被點燃。
季念紅繞著圈大喊:“一起來!”
那劈了的嗓音實在是一言難盡,但大家都被感染了,紛紛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