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裏一丁點兒動靜就會引得所有人側目。
短短幾分鍾，易冬洲和張小野的表情在眾人的注目中幾經變換，五彩繽紛，看得樂嗬嗬的。
好吧，學習委員就學習委員，正好可以宣傳宣傳他家的書店。
張小野鬱悶至極地坐下。
剛一側頭就發現一動不動正盯著他發呆的許可。
他心情頓時又好了。
腦袋縮在摞得高高的書後，他湊過去，近得能數清許可眼睫上的睫毛，許可的睫毛真的很長很密很黑，是很多女生都羨慕也希望擁有的那種好看又自然的睫毛。
張小野不由得又往前湊了湊，噴出的氣息讓許可睫毛輕顫。
“這麼盯著我，是覺得我好看嗎？”
許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張小野，也任由張小野盯著他看。
這種凝視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許可感覺到了兩人的呼吸交纏著有些急亂，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水嫩的唇微啟，心裏的話不小心就吐了出去，“那你呢？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答案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張小野的心尖跳了一下。
對自己如此直白的心意後知後覺，大感意外。
微微沙啞的嗓音，帶著磁性，在許可的腦海中奏了一曲巫山雲雨。
他呆愣地看著張小野，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幾乎就要斷裂了。
不，他一開始的想法不是這樣的。
如果……
張小野會不會從此就不理會他了？
許可猛然驚醒一般，轉過頭不再看張小野了。
張小野一愣。
果然，嚇到他了嗎？
他說他好看。
他怎麼可以說自己好看？
許可覺得頭腦有些發熱，他伸手打開了窗戶，讓風吹進來。
老龔在讓同學們挨個做自我介紹。
許可呆愣愣地吹了好一會兒風，他壓根就沒有聽見別人說什麼，隻是木木地跟著鼓掌，眼睛盯著站起來介紹的同學，卻神色恍惚。
終究忍不住將視線輕移，掃向張小野。
他這樣的態度和行為一定讓張小野覺得很奇怪吧？
張小野會怎麼看他？
臉上會是什麼神情？
帶著惶恐不安的視線像羽毛一樣輕掃過去，許可突然一愣。
張小野咬著筆蓋，正埋頭去描摹傳單上的那個卡通男孩，下麵墊著一張草稿紙，要用筆痕拓下來。
他的神情太過專注認真。
好像將所有一切拋開，隻沉浸在描摹拓寫這一件事情上。
那個卡通男孩是張小野。
是許可畫的張小野。
許可惶恐不安的心髒突然湧出絲絲縷縷的甜蜜來。
其實，他是很喜歡自己畫的他的吧？
許可從桌箱裏拿出手機，低頭搜索，“男生問你覺得他好看嗎是什麼意思？”
一個回答：一個男生問你我好看嗎？其實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隻是他太緊張了，問成了你覺得我好看嗎？這樣問的男生有種青澀感，如果你也喜歡他的話，不妨大膽回應他的感情。
張小野緊張嗎？
許可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快要緊張死了。
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他會想知道嗎？
青澀感？
本來也處在一個青澀的年紀。
如果你也喜歡他。
沒有如果，我就是喜歡他。
不妨大膽……可以大膽嗎？
許可謹慎地想了想，這個回答是基於男女之間吧。
他偷瞄了一眼張小野，重新變換了一下問法，“一個男生問另一個男生他長得好看嗎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