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上前一把將張小野拽進廚房,低聲問道:“你不會真把他打傷了吧?”
張小野的重點卻壓根不在這,“你給他盛飯,還給他夾菜,還給他吃雞腿。”
這一頓帶著委屈的控訴把許可給整懵了。
不是,季念紅被他打傷了,那他不得幫他哄著點嗎?
更更何況季念紅是因為他挨的揍。
雖然季念紅說出那樣的話的確是挺欠揍的,但……人家說的,好像也是事實。
許可歪著腦袋盯了他半晌,試探性地說道:“雞腿,雞腿還有,我給你留了。”
見他臉色依舊不好,許可走過去捧著碗遞到他麵前,哄道:“你看,真的給你留了,超大一隻雞腿。”
他氣的是雞腿的事兒嗎?
看著許可那雙純淨得像小鹿的眼睛,張小野無奈地伸手捏住許可的臉,故作凶狠地說道:“不準給別人盛飯,不準給別人夾菜,不準給別人夾雞腿!”
許可一愣,疑惑道:“季念紅,他不是你從開襠褲開始就玩得好的兄弟嗎?”
這也算別人?
院子裏化悲傷為悲憤努力造飯的季念紅完全不知道,自己僅僅是接受了一次許可的伺候,就從十多年的鐵哥們變成了“別人”。
張小野撇了撇嘴,“反正,反正他也不行。”
許可對他這奇奇怪怪的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
見他不明白,張小野幹脆直言道:“我吃醋!”
“哈?”許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不是,這哪裏值得吃醋了?”
張小野有些窘,“反正我不管。”
真不知道學霸的腦袋是怎麼長的,都隻在做題的時候聰明嗎?許可簡直服了,他忍俊不禁又無可奈何地配合,“行行行,以後都隻給你夾菜,那這雞腿你還吃嗎?”
吃!
怎麼不吃?
張小野洗了手後直接拿著就啃。
許可問:“你飯在外麵呢,還是說我給你按季念紅的標準來一份?”
張小野義正言辭地糾正,“不能我按他的標準,應該他按我的標準,不是,你應該給我獨一份,獨一無二的,懂不懂?不然我在你這兒和其他人還有什麼區別?”
許可哭笑不得,拎著那隻被他又放回碗裏的雞腿喂到他嘴邊,“是是是,一定給你獨一份的,我喂你,這總夠獨一無二的了吧。”
許可也就為了哄他,隨口那麼一說,隨手那麼一做。
沒想到張小野越發來勁。
他一手油地拽著許可重回餐桌旁,開始作妖,“我要吃青菜。”
許可依言夾過來喂到他嘴邊。
張小野:“我要吃回鍋肉。”
許可又給夾過來喂他。
張小野:“我要喝雞湯。”
許可又立即給他盛,喂之前還給吹了一下。
坐著的易冬洲,站著的季念紅都傻眼了。
季念紅手裏的筷子掉落……靠!這飯是一點兒也吃不下去了,屁股被打幾棍子就算了,隻能站著吃飯也就算了,還他媽的要吃狗糧!
“嗚!你們也太過分了!”季念紅捧著那大海碗仰天幹嚎,眼淚怎麼也擠不出來。
易冬洲看看季念紅,又看看一臉得意的張小野,再看看訕笑著配合的許可,他頭都大了。
不是,他們三歲嗎?玩這麼幼稚的戲碼!
易冬洲被季念紅的幹嚎聲吵得煩不勝煩,過去踹了他一腳,“你給我閉嘴!”
季念紅秒收。
易冬洲又看向張小野,“不是,他到底幹什麼了?你搞得他‘精神病’犯得這麼厲害。”
張小野想起就來氣,但又沒法說。
許可又在這兒,他就更沒法說了。
誰知道罪魁禍首季念紅不消停,竟然十分“貼心”地自己跳出來解釋,哭唧唧地伸手去抹壓根不存在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