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蕊晴看著雲姬,哂笑說道,“看到了麼,公子他可真不是傻子啊。”
雲姬不以為意,說道,“何妨耐心一些,看下去咱再來逞口舌之利?”
楚傲然說道,“這隻是禮尚往來而已。總不能一直被你當傻子耍。”
胡不歸居然沒有否認,沉默半晌才道,“你是什麼時候警覺的?”
“剛進來的時候。”楚傲然說道。
“這麼早麼,因什麼警覺?”胡不歸神色淡定,有些好奇道,“我似乎並沒露出什麼破綻啊。”
“尋常人自然沒法發覺,可我比較特殊。”
楚傲然道,“我嗅覺比較靈敏……你說你先是茹毛飲血,其後烤苔蘚充饑,你體內血氣確實有些怪異,但進來時候,我卻發覺,你身上並沒有苔蘚的味道……困在地底,以苔蘚為食甭管怎麼說,那種氣息還是很容易辨認的。”
胡不歸說道,“就憑這一點?”
楚傲然說道,“不止於此……其實我是心頭千萬個不樂意將人心往壞了看的,畢竟隨著我們深入,光照漸稀落,苔蘚漸無蹤,我一開始單方麵覺得,可能茹毛飲血吃烤毒蟲這些曆史確實有些不足為外人道,故此覺得,你應該是吃多了這些東西,刻意美化自己形象,人誰不珍惜自己羽翼,故此沒往壞了看,還是進來了……直到你提議拿捏那大蟲子對付蟲群失效……”
胡不歸說道,“即便失效,也不足以說明,我一定就是刻意誤導你們的了啊。”
“理是這個理,但畢竟可疑,而有時候,好幾個可疑加總起來,它幾乎等若事實。”
胡不歸微訝,挑眉,說道,“好幾個可疑?”
楚傲然說道,“對啊,還有一點就是,當我看到我的藥劑師和機關排拆專員,明明是戰鬥實力最弱的,可背水一戰,還爆發了驚人的力量,我忽然想到,人在不同的場合,是允許有不同的表現的。”
胡不歸不解,“我沒聽明白。”
楚傲然說道,“好比如,女子雖柔,為母則剛。好比如,背水一戰,人人都是戰士。好比如,每一個人,在父母,長輩麵前,都會或多或少呈現出一下晚輩特質……即是說,人人都是個表演者,不同條件和場合之下,扮演不同角色:你胡不歸可以私底下跟我楚傲然是很要好的朋友,莫逆於心,可萬一你作為一個下屬,或者授人以柄的被要挾者……當然,我更希望是後一種,那樣我比較容易找到理由原諒你。”
胡不歸苦澀一笑,“感謝傲然兄的體諒。”
錢多多將他提到一邊去,交給護衛手裏,將刀架在他頸脖之上,“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話說的好聽,可你行動一點不利索啊,說吧,該怎麼進去,又或者怎麼安全退出去?”
胡不歸說道,“很抱歉,我什麼也不能說,自我飲下穴熊獸血,我就和從前的怪盜胡不歸產生區別了。”
楚傲然說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第一次在二岱山見麵,你擅自闖入後倉,就服下獸血了?還是後麵?所以咱們相見恨晚,肝膽相照的話,都是如夢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