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知道是因為這個世界起了變化,為了重拾那種大局在握,好整以暇的安全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搶占先機,落足眼力,多招攬一些肯為自己拚命的亡命之徒。
他本來自狼人群體,最懂浪人心。
隻要舍得出錢,就不怕沒人給他賣命。
每個浪人和亡命徒,身上都或明或暗貼著一張價格標簽,錢越多,收買的好漢就越強悍。
幸好這麼些年的積累,他手頭上的錢很多,多到他幾輩子都花不完。
因為這樣,他的選擇權也很多,但卻更嚴苛。
他活躍在清河埠頭的酒館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裏是浪人的聚散地。
接頭,交換消息,以物易物,甚至參加一些地下珍品拍賣會,這裏都是關鍵的轉承結點之一。
要想得到得力手下,除了舍得花錢,還要自己眼光狠辣,和耐得住等待的寂寞。
所幸這些江南邑都有。
一個月以來,他隻物色了兩個浪人,本來他還看上了第三個的,但同行皆是冤家,他知道在這裏物色得力手下,別人也知道。
海清社的幫主沈二娘,比他出手更快更狠,並且更舍得花錢。
他有些怨恨,但絕不形表於色。
沈二娘當然沒有他有錢,可她太過迷人太過勁道,裙帶關係搞得很好,她坐擁海上樂園,那上麵的鶯鶯燕燕,恩客遍布寧海,乃至整個帝國,並且延伸到國外去,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要是舍得飆價,江南邑當然能將那個眉目冷峻的少年爭取過來,但回頭若是寧海那些巨佬都紛紛給他施加壓力,他再是能打,再是手下高手如雲,也是然並卵。
沈二娘以娘字冠名,但她其實還很年輕,二十五歲,年輕得幾乎可以做江南邑的女兒。
也很美,美得如夢,都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兒,和權貴之人,排著隊獻諛,企圖做她的入冪之客,但當然罕有人能夠如願以償。
江南邑當然也幻想過她,但她從來都沒正眼瞧上一次半次。
他心頭忿忿,但知道這個女人看著秀色可餐,實則是個渾身剛刺的刺蝟,一嘴下去,吃不到甜美的天鵝肉,反而可能刺自己一嘴的鋼毛,那大可犯不著。
反正還有大把時間和耐心,他相信應酬忙碌如沈二娘者,並不能時常守在這裏跟他搶人。
這不,前腳沈二娘才了個電話,匆匆離開,後腳,就進來了三個人。
江南邑頓時一雙眼睛不堪強光似的眯了起來,卻亮得出奇。
精品,絕對精品!
兩個被輕紗遮住臉麵的女人,但曲線迷人而優雅,天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韻,一看就是極品女人。
一個被黑色鬥篷和兜帽遮住臉麵的男人,體型健碩,走起來虎虎生風,氣勢非凡,有趣的是,感覺不到任何特別的氣息,不是練家子,可他一舉一動,步伐,身體的協調,目光,自然而然,是最省力和最快捷的那種,仿佛他每一個動作,都是最優動作,絕不肯多使半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