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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市。
蘭佛山,蘭佛寺。
從來熙熙攘攘的求佛道,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求福求祿求子求俗世的安平。
蘭佛寺的香火鼎盛,冠絕帝國。
但像餘芳菲那樣鼻孔朝天的富家跋扈千金,人又年輕,又飛揚,又沒敬畏之心,自然是不會虔心禮佛求神的。
她的樂趣就在於,醜奴的恐怖模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驚得行人和信徒,尤其是其中那些一身華服,姿容得體的夫人和小姐,麵色惶恐,如見鬼般,慘叫著,潮水一般從醜奴身邊遁走,至少沒人敢靠近他周遭三丈之地。
“好玩吧,醜奴。”
少女得意極了,她一路蹦蹦跳跳,借醜奴之醜,可謂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殺得擋路之人落花流水。
有寺廟裏的管事師傅出來幹涉,早被醜奴一瞪眼,嚇倒了兩,又揮拳擊倒了兩,餘他的,見這貨凶神惡煞,出手極重,嚇得屁滾尿流,哪裏還敢過來嘰嘰喳喳。
餘芳菲不嫌事情鬧大。
反正鬧大了,眼前有見生作為保鏢,身後有小雲和偌大的海清社。
見生遙遙跟著。
一邊看,一邊暗暗皺眉,猜不透高人前輩怎麼會有這樣的主子。
但似乎現在他也隻有尊她為主,妹妹才會有擺脫病魔的可能性。
但前方轉折處卻有個蓬鬆迎客亭,有人絲毫不被醜奴的惡相嚇著。
一片帆布,船帆似的,草草掛起。
一個黑鐵缽,一個簽筒,幾枚銅錢。
一張破爛草席,一個衣衫襤褸的道士。
幾個被如簧巧舌吸引住的信客。
餘芳菲放醜奴駭人,“去,給我將他們統統嚇散!牛鼻子在臭禿驢的地盤上撿骨頭喝剩湯,偏生要白瞎了迎客亭這麼好的地方!”
“我的天,我都看到了什麼怪物!”
“鬼啊,快跑啊!”
刷的一下,道士眼前的信客,尖叫著,跑了個精光。
道士一身破敗玄衣,兩撇山羊胡子,絲毫沒有傳說高人的豐神利眸,賊眉賊眼的,倒十足十的江湖神棍模樣。
亭旁,蓬鬆若蓋,春陽紅日暖暖融融的透過鬆針,將斑駁的光影打在亭子裏。
花花點點,細亮如星。
清清楚楚的映照出窮迫道士的麵黃肌瘦。
客人被趕跑,這個四十出頭的窮道士很是無奈,黑鐵缽裏才零零散散幾張紙幣,今晚的食宿顯然很成問題。
但他臉上絲毫不見懼色,看著餘芳菲,說道,“這位小姐,你也是來算命,求福祿姻緣前程的?不妨坐下來,抽支簽,貧道鐵口玄機,保證比寺裏的廣慈禪師還專業!”
餘芳菲很不爽他居然沒被醜奴嚇住,聞言冷笑道,“這竹片上能有什麼玄機?你要姑奶奶的坐下來自甘掏錢給你,隻要你真的鐵口玄機,倒也可以,但若是敢忽悠你家姑奶奶的,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收場了!”
醜奴威脅似的揚了揚拳頭,麵色不善看著窮道士,似乎隨時都可能暴走!
窮道士看了看醜奴,顯然確認對方純粹找茬,而非被自己巧舌折服的求簽問卜的信客,也有些膽怵了,“道法自然,勉強不來,貧道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