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芳菲吩咐獄卒說道,“放他下來,送到我那裏去。”
這話一出。
見生一顆心又提溜起來了。
唯恐她是第二個永不知道饜足的饕餮。
什麼時候做奴才都這麼艱難了,處處難逃被潛的厄難?
女主子的房間,古典優雅,一應物什錯落有致,間以室內綠植,相映成趣,色調調得賞心悅目,布置得極為舒適也養眼。
極其幹淨,簡直纖塵不染,見生走在其上,小心翼翼,幾乎要懷疑,這樣的所在,是人間仙境,他融入其中,就是一種褻瀆。
但他的女主子似乎絲毫不放在心上。
喝退跟進來的那些人,倚著牆,坐在巨大落地窗邊上雅致床榻邊上,有種倦坐窗台懶梳妝的媚意,卻將醜奴吆喝進來,著其將複雜的諸多水晶燈明暗調整,氛圍顯得溫馨而浪漫。
醜奴杵在女主子身畔,麵色不善看著這個突然在這個房間多出來的少年。
見生感覺得到他心頭熊熊的戰意和敵意,心頭不免惶恐忐忑。
他眼角餘光越過高大落地窗,刺進外麵空濛的夜色之中,落在某處。
他知道,那裏必然有一隻貪婪饕餮,正一瞬不瞬的盯看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他餘光收回來,他的女主子一臉嫵媚風情,將一隻無骨柔夷遞給他,“開始吧。”
見生瞥了一眼一邊死死盯著他的醜奴,都不敢對上餘芳菲明媚而嬌怠的俏臉,咽喉艱難的滾了滾,喃喃道,“開始?就這樣,在這裏?”
醜奴眸子烈火如焚,怒瞪了他一眼,啪的將一樣東西,拍在他手上,“不然呢,趕緊的,否則一會芳菲來不及出去看晚景和祈願放河燈了。”
醜奴本是女主子底下最沒地位的奴才,玩樂工具,但他卻喊她芳菲。
直呼其名,而性情暴戾,睚眥必報,有咎必究的女主子,卻絲毫不以為意。
見生鬆了口氣,知道敢情隻是讓自己敷藥而已。
他一邊暗暗揣摩著醜奴和女主子的關係,一邊小心翼翼取出雪片,壯著膽子,捏起了她那玉手,打算給小姐覆上。
隨即他愣住了。
他突然明白剛才小姐說要自己過來房間,為什麼沈二娘的目光那麼古怪,一臉的神色複雜。
因為白天餘芳菲才被金倩倩咬得鮮血淋漓的手腕,如今潔白無瑕,完美到無可挑剔,哪裏有什麼傷痕!
他一手捏著手中的雪片,一手托著那隻完美玉手,敷也不是,不敷也不是。
一時間手足無措,喃喃道,“原來……原來小姐用不著,是見生多事了……”
他心神大震,這麼快痊愈了,簡直堪稱神跡啊,這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餘芳菲忽然爆發,卻控製著聲調,低語怒道,“快,趕緊的,本小姐一會還要和醜奴出去呢!”
如此反顛無常!
見生心生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簡直心驚肉戰,喃喃說道,“可……是,沒傷……它用不著啊……”
醜奴大怒,叱道,“小子,我原來看你頗為順眼的,可你怎麼這麼不管用,還是個男人不,你要說你不行?”
餘芳菲已經拉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前麵,姿勢曖昧,懷著怒意,低低的威脅說道,“還不趕緊的,是不是還眷戀著水牢裏麵刻骨銘心的好滋味?好不好我立馬讓人送你回去?將你臉上再燙個不可磨滅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