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與狗在內庭惡啼。
一聲聲的惡唳,一聲更甚另一聲。
似早春與夏與初秋的泣血杜鵑。
女子莫名心頭驚悚,目光通過半卷珠簾,卻看不到那隻赤毛紅耳貓和鬆毛汪在。
自從她看它們被萬商虐得慘不忍睹,特將它們從他手裏討要,它們久已習慣乖巧的在她身前身後快活的搖頭擺尾。
似今天這般詭異,卻還是第一遭。
她起身。
步入內庭。
但愛寵的蹤跡遍尋不著。
就真的好比隻聞其聲不見其行的詭杜鵑,待人循聲往向,它們似早已振翅遠走高飛。
“萬商,是否你又毒打它們了?”
她氣勢洶洶過去,打算興師問罪,但萬家門客將她攔住了,“花小姐,少爺正在議事,還請回避。”
花想容大怒,“你們敢攔本小姐?這些日子的苦頭還沒吃夠?信不信回頭我讓你們少爺惡狠狠的懲處你們?!”
她不是睚眥,但還是瞪眼必怒,這段時間,自她昏厥而後蘇醒,整個變得戾氣橫生,隻要她惦記了哪個不長眼的門客,就要追著萬商,著他惡狠狠地處罰這些人。
而為了滿她的意如她的願,萬商就真的言聽計從,有求必應。
這些門客都怕了她,個個恨不得遠離她視線所及之所。
但不得不說,萬商很有些禦人之能,這些人居然逆來順受,不敢怒更不敢言。
仿佛天生的賤骨頭狗奴才。
像……或許從這個意義上講,花想容忽然不無惡趣味的猜想,這些弱氣受,和那紅貓黃狗並無差異。
兩者,不過是有否人形的差異罷了。
但當然,因著他們沒有貓狗的乖巧形態,她隻恨不得這些人都死,都死個精光,免得整天身前身後監視著自己。
這些門客還是如往常一般,態度恭謹而敬畏,但絲毫不為所動,“少爺吩咐過了,他議事時候,誰也進去不許打擾。”
花想容怒道,“但小紅和大黃它們叫得辣麼詭異,還轉瞬不見了,真要出了什麼事情,你們負責啊?”
門客見她忿怒模樣,目光裏充滿了驚悸恐懼,可還是強自鎮定,“少爺會議之前說過了,貓狗自古好獵,見獵心喜時分,有些異樣躁動,那也是自然而然,不要大驚小怪。”
“簡直有代溝沒法溝通了!去你狗屁的見獵心喜!”花想容有些莫名其妙,惡狠狠抽了那人一巴掌,折身走了。
而她零零星星的已聽說,那個人赫然是新商盟的少爺。
聽說冉芻他就是楚傲然。
不止一次暗地裏咬牙切齒和暴跳如雷。
果然當年他還是欺瞞了自己,富可敵國,卻裝個可憐巴巴的泥腿子來泡自己!
換個身份,或許他便是變著法子玩兒自己,仿佛天大的嘲弄……
看,我楚傲然不論是窮困交迫,還是帥氣多金,你花想容都注定對我心心念念!
或許她的暴躁凶戾,便是歸咎於此,又或許不是。
怕是老天爺才知道原因。
她醒來就回到了這座她一度逃著離開的城市,想要記憶起來前自己經曆了什麼,但記憶不起來自己曆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