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然錯愕說道,“可我明明蘇童,芳菲她說的,我就是蘇家主脈的男丁獨苗,你和蘇素素的哥哥啊。”
蘇蓉雁說道,“我這幾天昏迷著的時候,其實有時候也會醒來,聽到一些動靜,你是不是覺得你是我哥哥?但真不是,去年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張臉,那時候你就是冉芻了……”
她咳嗽了幾聲。
楚傲然給她斟茶遞水,“慢點,咱不急,等你緩過來,再慢慢說。”
蘇蓉雁接過茶水,瘦骨嶙峋的手,捏著杯子,才到唇邊,又一個顫抖,險些摔倒在地,杯子脫手。
楚傲然手疾眼快接住下落的杯子,隻好拿了湯匙,一點一點的喂她,“還是我喂你吧。”
蘇蓉雁隻能接受他的好意。
楚傲然見她淡粉微白的芳唇和無力巧舌接水時,都異常艱難的模樣,再看她一臉的倔強和不屈,但眉心總蘊著一抹痛楚之色,仿佛一棵樹,一棵隨時都會被暴風雪雨壓倒,又絕不甘被壓倒的山巔長青樹,頓時心頭好生激蕩憐意。
蘇蓉雁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有怨恨,有憤怒,有不甘,也有感激和愧疚。
她潤了潤嘴唇,緩緩說道,“我想我應該是極度恨你的,但不知道為何,此刻和你麵對麵,愣是生不出真正的恨意。”
“我今年二十三歲了,我從十三歲開始,就開始因為你,而遭遇非人的殘忍對待,他們說我天賦異稟,打小在我身體裏麵植入玄貘的骨髓,本命真血,激發我身體的潛能,最大限度發掘這個身體的潛力,透支它的生機,用來和蛇窟的遠古遺毒異毒,組合一起,研究控製水陸,和令你楚傲然墮魔的奴印,但不知道為何,我有時候痛不欲生,簡直時不時想要尋思,卻屢屢能從鬼門關折返回來。”
女子說著自己的非人遭遇,但眉眼都不曾飛揚一下,仿佛已是心如止水鑒常明,不再被這些事情折磨,又或者,麻木了,徹底無感了。
她目無表情的描繪和述說,“你第一次見我,是在龍城郊區餘家……餘芳菲的獨立別墅,你勸說我要對生命有希望,要樂活。之後餘芳菲帶著你過來,我自殺,但也自殺未遂,那一次是你救了我。後來你去了龍淵地城,又將我的下落告知蘇素素,她齎恨我,聯合胡不歸,將我劫走,那會是在城郊。我又一次飽受折磨,被自己親妹妹折磨。”
“但最痛苦的,還是最近這些日子。”
“因為要破除水陸的禁製詛咒……不,這個禁製詛咒是不可能破解得了的,隻能打通一個通道,讓他們能夠進入當年的人尊寶庫,從而實現他們末世崛起的美夢,可笑蘇家人,都迷信這些人的鬼話連篇,大禍臨頭還不自知,竟然還開門揖盜,簡直愚不可及!”
“話又說回來,他們十多年前,是將那些恐怖的異毒,獸骨,精血,骨髓植入我的身體,現在卻是將它們逐一從我體內逼出,析出。他們並不從內部做工,而是從外麵發力,從外迫使它們脫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