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陰愣愣地看著台上之人,從五髒六腑裏擠出一股衝動,想要衝上台去問他,你到底為什麼要走?!
但他隻是直直地望著潭淵,將這一係列的疑惑和著委屈,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洛君林警惕地看著他,生怕他一個衝動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但見他一動不動,又一言不發,忽然間心絞痛。
師傅,你還不如衝他發一通火算了。
潭淵站定在六門一幫螻蟻般的弟子之間,環視四周。
他想殺的人,一個都沒到場。
嗬,這幫縮頭老烏龜。
知道他重返江湖,一個個嚇得連麵都不敢露了。
派些不入流的弟子來參加飛沙城兵器展,是篤定他不會跟這幫小輩們動手嗎?
“是邪神潭淵!”
“潭淵,你聯合殺摩羅用天女祭殘害龍王村百姓性命,其罪當誅!”
什麼?
“慕容氏地母塚一事,你是不是也牽扯其中!”
地母塚跟他有什麼關係?
“地母塚乃天下之陰之物,一定是他用來修煉邪術的脈門!”
這也能強行扯上關係?!
“天門眾人,跟我一道,誅殺邪神!”
天門弟子率先出擊,向著潭淵殺了過去。
花陰忍不住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潭淵不動聲色,一揮衣袖,單單隻是扇動起來的風就擊飛了他們所有人。
洛君林吃了一驚。
和上次相比,潭淵的功力又精進了。
他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恢複這麼多功力的?
“我不殺小輩,回去告訴你們掌門,叫他自己提頭來見我,否則,休怪我領兵殺上天門頂。”
潭淵回身:“還有你們,也是一樣,六門掌門,一個都別想跑。”
眾人色變,有人已經按捺不住手中的劍,想要上來和潭淵一較高下。
可是方才他出手,所有人都看見了。
在場,無人是他的對手。
潭淵收勢,打算飛身離去。
就在這時,台下一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他……
他怎麼會來這裏?
也是,他要上京。
這裏是最近的路。
再看邊上,那個小子也在。
看那小子的模樣,或許也是影門中人。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唯有自己,是個意外。
潭淵沉下臉色,收回視線,轉身飛了出去。
花陰知道他看見自己了,可他卻沒有半分想要停留的意思。
果然,洛君林說的是對的。
他薄情寡義,並非良人。
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那個人,隻是饞他的身子罷了。
熱鬧看完了,無甚樂趣。
眼看日頭還早,花陰想找點樂子打發時間。
聽說飛沙城裏有個非常特別的娛樂項目,名叫賭刃。
說的是賭博雙方各自挑選一把尚未開鋒的兵刃,待開鋒之後,由特定的師傅執兵器交戰。
哪一方的兵器先開了豁口,就算哪一方輸。
別的地方沒有,算是飛沙城的特產。
賭金可大可小,全是玩個樂子。
洛君林還站在不遠處觀看六門的比武,花陰便沒去叫他,自己悄悄離開了人群。
他向當地人打聽了賭刃的地方,去了一個中型賭場。
這裏剛好有人正在賭刃。
他全程觀戰一局,已經知道該怎麼操作了。
新開一局,他上去挑選兵刃。
幾把刀拿在手裏的感覺都差不多。
他依稀記得,潭淵每次召喚出藍焰刀的時候,刀柄部分都很敦實。
他就選了一把刀刃偏薄,但刀柄厚實的。
押了二兩銀子。
邊上有人嘲笑他:“小兄弟,一看你就是新來的吧,這種刀最容易開出街邊貨了,你這二兩銀子要打水漂嘍。”
花陰心道,不會吧。
開鋒,比武,上去他選的刀就開了豁。
“嗬,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花陰一愣,後知後覺。
他明明都選錯一回了,怎麼還會選錯呢?
他記得洛君林的劍,劍身修長,劍氣如虹。
又來一局,他重新選擇了兵器。
押了二兩銀子。
“這次估計差不多。”邊上那人開口。
再次開鋒,比武,他選的兵器竟然戰到了最後。
“哈,你眼光不錯嘛,成長很快啊。”
四倍報酬,一來二去,他還贏了四兩銀子。
錯誤的人,錯誤的選擇。
他不該再執迷不悟了。
他轉身,打算離開這裏。
驚鴻一瞥,似乎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但定睛一看,明明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