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山崖什麼都好,就是物資方麵,略顯匱乏。
因為潭淵對高處莫可名狀的喜好,深淵閣周遭沒有可以用來種植的土壤。
唯一一塊田地,還是從山腳下移過來的。
很多物資都要靠人搬運上來,費時費力。
花陰想吃一碗牛肉麵,卻發現這裏沒有牛。
操。
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不行,別說一個月了,一天他都待不下去。
“我要下山。”
“不行。”
“我要吃牛肉麵!你這裏連個肉都沒有,要餓死我啊!”
“深淵閣眾將士向來隻吃素食,你就入鄉隨俗吧。”
“我不!”
本來以為這裏會有好吃的,好喝的,下人伺候著,到頭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打個水都得靠自己。
這破地方,簡直不是人住的。
潭淵想了一陣:“這樣,從今天起,你齋戒一周,一周過後,我帶你下山去吃牛肉麵。”
花陰:“……”
報複,紅果果的報複。
花陰瞪向潭淵,你要跟我玩這個是吧,老子玩不死你。
白日,趁著潭淵不在。
寢宮之外,花陰埋頭苦幹,累得滿頭大汗。
周圍的侍從都很不解,但礙於他的身份,誰都不敢說什麼。
入夜,潭淵風塵仆仆地歸來,褪去衣衫,來到寢宮之外。
頓時傻眼。
本座的洗澡水呢?!
他猛然回頭,花陰就站在他的身後,挑眉看著他。
對,沒錯,就是老子一瓢一瓢把你沐浴池裏的水舀幹淨了,怎麼著吧?
潭淵倒吸一口涼氣,忍住上去一掌拍死他的衝動。
對著天際,反手一掌,立刻有雲雨凝結在沐浴池上方,傾盆而下。
花陰:操,忘了他會這招了。
潭淵斜過半個身子,幽幽地瞄著他道:“這池子裏的水早該換了,多謝幫忙。”
花陰氣鼓鼓地隔空一抓,在自己膝蓋上做了一個折斷的動作。
下一秒,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過去,噗通一聲掉落水中。
“唔!”
他猛地一下鑽出水麵,怒視潭淵。
潭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看你忙了一日,定是滿身大汗,一起洗吧。”
花陰臉漲得像金魚,一拳捶在水麵上,濺起千層浪。
“老子就帶了這一身衣裳!”
潭淵故意裝作剛知道的樣子,吃了一驚:“這樣啊,那便隻能委屈你,從今天起,裸奔一周了。”
花陰:“……”
操!他!大!爺!孫!子!的!第!三!條!腿!兒!
花陰憤憤然爬出沐浴池,將他的衣裳全部脫下來,掛在衣架上晾曬。
一夜過去,總該幹了。
隻是可憐了他,連裏衣都穿不了,隻能光溜溜上床,鑽進被子裏麵躲起來。
人在這種時候,最是沒有安全感。
總覺到到處都是刁民,想害朕。
事實證明,確實有。
潭淵從外間沐浴歸來,看到裹著被子滿眼警惕的花陰,暗嗤一聲。
叫你玩火,又引火自焚了吧。
潭淵走到衣架之前:“這是誰的衣裳?”
花陰高叫一聲:“我的!”
“你的衣服掛在這裏,本座的要掛在哪裏?”
“我管你掛在哪裏。”
潭淵提手,一束火焰在他掌中成型。
花陰連忙改口:“我錯了,大哥,別這樣。”
潭淵翻了一道白眼,反手收回森羅之火。
他褪下衣衫,疊整齊,放在書桌上,這才上床。
花陰暗想,十個強迫症,九個殺人狂,還有一個多半正在成為殺人狂的必經之路上。
美劇,誠不欺我。
“還玩嗎?”
花陰趕緊搖頭:“不玩了。”
“那一周之約?”
“作廢了。”
潭淵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微微勾動自信且輕蔑的唇角,上來挑起花陰的下巴。
“本座明日便帶你下山去吃牛肉麵,可好?”
花陰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
“騙你是狗。”
“那我不去了。”
“為什麼?”
“我比較想看你變狗。”
潭淵:“……”
眼看潭淵的頭發正在一點點逆風飛翔,花陰趕緊改口:“開玩笑,吃牛肉麵,明天就去吃。”
潭淵:這還差不多。
難得下山,花陰仿佛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死刑犯一樣,看什麼都像是最後一眼,流連忘返。
絕命山崖之下,距離最近的城池是蓬萊城。
此地因為受深淵閣庇護,周遭不敢來犯,人民生活幸福指數反而比想象中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