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花陰醒來,怒火燒得他口幹舌燥。
他想起前一日晚上,潭淵向他吐露心聲。
這個家夥,竟然還有臉把真相說出口。
他翻了個身坐起來,立馬有水遞到了他的麵前。
水囊之後,是潭淵那張欠揍的臉。
花陰搶下水囊,仰頭一飲而盡。
隨後又丟給他,翻身躺回原地。
昨日好像聽見他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要用可憐的身世來換自己的同情。
門兒都沒有。
就算你的身世可憐,那又怎樣?
是你渣我的理由嗎?
你不能因為自己缺愛,就去當變態吧!
我好歹也是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長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三觀絕對不會跟著五官走!
潭淵繞到花陰麵前,微微抬眸,濃密的睫毛刷過花陰的心尖。
玉指遞來水囊,每個骨關節都清晰分明,微微泛著肉色的紅。
“還喝嗎?”
操!
花陰煩躁得轉過身來,再次背對潭淵。
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能當飯吃嗎!
潭淵收回手,醞釀片刻,緩緩道:“昨天我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如果我想騙你,昨天隻需點了你的穴道,強了你就好。事後你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會埋怨我。”
花陰不理他。
潭淵接著道:“我知道你在糾結什麼,起初,我也隻是按照係統的提示來行事,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功力。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你了。”
“當我獨自一人回到絕命山崖,看到自己曾經的王座,心裏感覺到的不是快樂,而是孤獨。若我從來不曾擁有過你的陪伴,也就不會知道過去的自己究竟有多麼孤單。”
花陰的背影有些僵硬。
“是你讓我知道了何為人間,是你讓我覺得哪怕不是為了深淵閣,我的人生也有繼續下去的意義。”
“我很努力地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也試著去和你談戀愛,但我確實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該如何討好你。”
“我說了真話,可你很生氣。我不想騙你,但似乎又隻有騙你才能哄你開心。你想要什麼,從沒跟我說過,我隻能靠猜。我猜的不對,你還是要生氣。”
“有時候我分不清你是真的生氣,還是跟我鬧著玩。我夜裏便會想很久,但還是想不明白。我又不能直接去問你,那樣你還是要生氣。”
“說實話,戀愛太難了,我從來沒有在哪件事情上如此挫敗過。可唯獨你,讓我承認,自己敗了。”
花陰的心顫抖了一下。
“昨夜我想了一個晚上,要怎麼求得你的原諒。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想不出來。不如你來告訴我,我要做什麼。隻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花陰還是維持著背對潭淵的姿勢,一動不動。
潭淵歎了口氣,起身要走。
花陰急忙轉過身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這就走了?”
潭淵看見花陰眼裏有光,映出了自己的模樣。
他的眉頭從來沒有皺得這麼狠過。
麵前這個人,當真是他的命門了。
“你不是說要道歉嘛,我都還沒說話,你怎麼就要走了……”
花陰自己也不是什麼情場老手,他比潭淵更加怯場。
換做是他,可能連剛才那番話都說不出口。
“你說,要我如何。”
“待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完了,你給我全部刪檔重來。”
“啊?”
“啊什麼啊?做不到嗎?”
潭淵趕緊應下:“做得到。”
“重新追我,認認真真的。”
“好。”
“不能騙我,也不能耍心眼。”
“好。”
“也不能強迫我。”
潭淵頓了一下,看見花陰逐漸瞪大的眼睛,趕緊道:“好。”
花陰伸出手來,要和潭淵拉鉤。
兩人將小拇指勾在一處。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最後,他還用大拇指蓋了個章。
潭淵凝視花陰的雙眸:“如此,便能原諒我了嗎?”
花陰悶聲點頭。
他也不是什麼矯情的大小姐,哪有那麼多的氣可生。
他也想明白了。
當初自己剛得知被一個男人喜歡的時候,也膈應了好一陣子。
潭淵剛開始求功心切,有目的地接近他,也是情有可原。
隻要如今他待自己的心不假,那便勝過一切。
況且他已答應自己要重新來過,那便意味著他要失去全部功力。
連他最愛的功力都能舍得,想來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已經足夠重了。
潭淵的目光漸漸變得貪婪,透過花陰的眼睛,看向更加深入的地方。
花陰被他看得發毛,輕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