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花陰時刻盯著邱天子的動向。
他每日不是去要錢買魂金，便是回房中做試煉。
多虧潭淵頭上的傷，這幾次，他都沒被捉去做試煉。
那日，潭淵照舊出來偷竊，目標是巷子盡頭那家賣油的。
花陰突然出現，嚇了他一跳。
但他沒有表現得非常明顯，隻是微微震顫了一下。
花陰心想，小小年紀就喜怒不形於色，還真是三歲看老。
“又見麵了，小屁孩兒。”
潭淵臉上掠過一絲怒意，對“小屁孩兒”這個稱呼，甚是不滿。
“我已經五歲了。”
“哦，那你可真了不起。”
“……”
潭淵臉上帶著一些嬰兒肥，這晌正在逐漸變紅。
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羞的。
“你要去偷油嗎？”
潭淵不說話。
這種事情，他說不出口。
花陰用當了逍遙扇的錢到賣油翁那裏買了一提油，回來交給潭淵。
“喏，給你。”
潭淵不接，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花陰。
“拿著吧，不騙你。”
潭淵還是有戒心，花陰進一步，他就退一步。
花陰將油放在地上。
“那我給你放這兒，你自己來拿。”
他後退幾步，到了一個安全距離。
潭淵猶豫著上前，眼神向獵豹一般。
鎖定目標，飛快上前，一把拿走油瓶，動作快準狠。
花陰看了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憐。
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隻流浪貓一樣，麵對好心過來投喂他的人，總是不能盡信。
潭淵的肚子發出呼嚕嚕的響聲，聲音大的花陰都能聽見。
“你餓了？”
潭淵倔強地搖頭。
“我帶你去吃東西。”
花陰引著潭淵往回走，扭頭一看，人並沒有跟來。
“怎麼，你還是不信我？”
潭淵將小手伸進自己的布袋裏麵，偷偷摸了一下花陰送給他的扳指。
一言不發，扭頭就跑。
“哎！”
花陰叫不住他。
“跑的真快。”
他剛轉過街角，就見一個滿臉陰鷙的小孩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刀光閃過，花陰連忙向後躲去。
冥煞！
冥煞執一把匕首，惡狠狠地瞪著他。
“柳花陰，你又要來壞我的好事。”
花陰看著他，忽然醒悟過來。
這個時候的他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兒，那些控製紙人的術法，他一概不會。
“哈！”
花陰大笑一聲，衝他奸笑起來:“想不到你你開啟了那麼大的陣法，最後就是把自己變成了一隻弱雞。哈哈哈哈！”
冥煞:“……”
他惱羞成怒，上來一通亂砍。
但是他腿短手短，根本不是花陰的對手。
他輕而易舉就破了冥煞的攻擊，一把奪下了他手裏的匕首，反對著他。
“還不給我老實點兒？小心我一刀捅死你。”
冥煞向後躲去，額前隱隱滲出冷汗。
沒想到陣法開啟的時候，這廝也被吸了進來。
軒轅氏的元神最多隻能承載兩個人的意識，除此之外跟隨而來的人不會回到自己的幼年時期，而是會以成年以後的樣子進入這個時間。
花陰上去揪住冥煞的衣服領子，狠道:“不過老子現在先不殺你，就這麼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去死！”
冥煞劇烈地掙紮起來，一下子踢到花陰的命根子。
“嗷！”
花陰哀嚎一聲，一把鬆開了手。
這孫子，不講武德。
花陰提步想追上去，奈何實在太疼，直不起腰。
算了，這次先放過你，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花陰繼續在邱天子家附近做監視工作，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終於叫他等到了一個邱天子不在的好日子，他又拎著酒壺出去了，應該是要去找錢莊老板。
花陰趁機進入他的家，和一幫半大的毛孩子們麵麵相覷。
其中有個歲數小的，張嘴就要大喊。
潭淵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怒視花陰:“你來幹什麼？”
花陰暗自腹誹，這人還是從小就不近人情。
“我來救你啊。”
潭淵臉色一變，怒斥他道：“誰讓你來的？你真是能添亂。”
花陰：“……”
成年潭淵訓斥他不懂事也就算了，這不大點的小屁孩兒竟然也敢訓斥他。
花陰卷起袖子，直想上去拎著他褲子打屁股。
想了想，這麼多人，還是算了。
給你留點童年時期的麵子，也省得將來想起我，全部都是童年陰影。
“我不跟你說，地下室在哪兒？”
花陰向周圍其他孩子詢問，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
花陰將視線定格在冥煞身上：“你說。”
冥煞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他上去拎起冥煞的衣領，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冥煞：！！！
我打不了潭淵，還打不了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