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金浩走出來,剛剛打好的雪白石膏,濺上了星星點點的鮮血,分外醒目。
“天哥,辦完了。”金浩笑了笑,神情有些疲憊,但眼神卻亮了。
江湖人快意恩仇,大丈夫有仇必報,這才是正義公理的最高體現。
我們一起下樓,在電梯裏,金浩向我道謝:“天哥,剛剛你想借過菜刀,幫我報仇,弟弟心領了,多謝。”
我拍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損傷了你的麵子,也是在打我的臉。”
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滿臉都是感激。
我們下到停車場,剛剛出了電梯,入口處開進來兩輛別克旅行車,嘎吱嘎吱兩聲,急停在我們麵前。
隨即,十幾個年輕人跳下車,十幾支獵槍,頂在我和金浩身上。
最後從車裏下來的是崔牡丹,她身上披著豆綠色皮風衣,脖子上係著紅色圍巾,一派喜氣洋洋。
我和金浩慢慢地舉起了雙手,都知道,今天的事麻煩了。
崔牡丹走到我麵前,掏出一盒萬寶路香煙,叼上一根。
有人掏出打火機,恭恭敬敬地雙手為她點煙。
“小子,你搞什麼?一隻手,他媽的一隻手……你知道一隻手對我意味著什麼嗎?”
崔牡丹的表情,像是地獄惡鬼,塗得血紅的嘴唇,將那支香煙的煙嘴都染紅了。
“你叫什麼?是叫葉天吧?別以為關翠濃給你麵子,就敢在汴梁撒野。來人,按住他們,兩個人,四隻手,全他媽的給我剁了!”
在獵槍的逼迫下,我和金浩沒有反抗餘地,被人按在一輛寶馬車的車頭上,雙手向前伸著,身體一動都不能動。
崔牡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她立刻使用滇南語跟對方交流。
她說的大概意思是,槍手斷手是個意外,現在,她已經找到凶手,凶手共兩個人,切下四隻手來贖罪……
崔牡丹說著,回頭看著我,狠狠地做了個“剁手”的動作。
刹那間,金浩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我明白,這就是江湖。
他可以砍人的手,人家也可以砍他的手。
“大佬,是意外,不關我事……少爺去泡妞,大庭廣眾之下,開槍傷了三個人……我懂,我懂,四隻手……不行?還得兩條命?”
我知道,現在麻煩大了。
崔牡丹不敢得罪電話裏的南方人,恐怕要讓我和金浩獻祭。
我剛剛觀察過,這些獵槍的裝彈量是八發。
假如我能奪過一杆槍,立刻就能放倒八個人。
夠幸運的話,甚至可以直接轟殺崔牡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奪槍,就沒有活路了。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奪槍的過程中,這些槍手夠快,直接轟死金浩。
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金浩的背景,隻是籠統知道,他是京城來的富二代。
崔牡丹打完電話,臉上如同下了一層白霜。
“呸——”她用力吐掉了半支煙。
一陣嚎叫聲從電梯裏傳來,電梯門打開,兩個人攙著那個槍手走出來。
現在,槍手的斷手處包著自己的衣服,鮮血滴滴瀝瀝,從電梯裏一路淌過來。
“宰了他們,宰了他們……”槍手看見我和金浩,突然來了精神,瘋子一樣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