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奧斯納閉著眼呼吸許久,忽然嘴角微動:“您聽過,塞壬傳說嗎?”
他說的塞壬傳說,並不是人類神話所記載的塞壬傳說。
而是在人類戰勝人魚族後,從戰敗的人魚俘虜口中得知。
在人魚族中,並不是每一任王都可以稱作塞壬。
“塞壬”在古人魚語中,是“海神”的意思。
如果人魚不能使用破碎的海洋之心,那麼神呢?
說完這句話,奧斯納似乎累極了沒再睜眼,林奇見再也問不出什麼,隻好說:“我回去問問。”
問誰?
歸海會會長,如今被收關在W12實驗室監獄的那條人魚。
監獄中,似乎就連空氣都粘稠血腥。
審訊官坐在桌前,垂眸注視不遠處審訊座上已經渾身血汙的男人。
那是一條銀發的男人,即使滿臉血汙掩蓋原本的顏色,仍能滿地血汙中偶爾閃著金芒的鱗片上隱約看出他曾經的風華。
“當年人魚族敗,你投靠實驗室,我以為你會是個聰明的。”審訊桌旁,還站著一個身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妝容精致的女人,女人把玩著手裏的一片鱗片,使其在燈光下閃著燦爛的光:“怎麼這個時候卻犯傻了?”
“歸海會實際成員比你報上來的名單多三倍,縱容人魚暗殺當年參戰的軍官……這些我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人抬眼,看向男人合著的雙眸:“但你明知道手下的人收留了一條有異能的人魚,卻隱而不報,還斬斷我們的眼線,以為單以那條人魚就能幫你們報仇嗎?天真。”
男人垂著眼,長長的睫羽早已經被血浸濕,柔順的銀發發尾同樣被鮮血染色。
這段時間,實驗室不斷給他注射保持清醒放大痛感的藥劑,先是注射藥劑讓其恢複魚尾,再一片片拔下周身魚鱗,然後一遍遍的分尾、救愈、再分尾……
這人如今已經折磨得不成人樣,現在無論什麼手段都不能讓他張口發出一點聲音,如果不是還能看見胸膛微弱的起伏,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隻有人魚自己清晰的聽得見自己微弱的哼唱。
那是一曲融在人魚血脈的旋律。
唱給自由,唱給大海,唱給至高無上的塞壬王。
為您征戰,為您凱旋,為您奉獻我擁有一切。
女人沒有了耐心,最後問了一句:“剩下的人魚名單在哪?”
我願獻出靈魂,在海微花下聆聽您的神諭。
一牆之隔,監測人魚生命體征的操作員一愣,視線從拉平的圖像轉向玻璃另一頭的人魚。
死了?
另一頭,還在海中穿行的薑予動作一頓。
緊跟其後的一大一小兩條人魚跟著停下。
“怎麼了?”如今木婉茹再看薑予的眼睛裏已經滿是崇敬與信服。
薑予回眸,清冷的眸子難得帶了點怔然,仿佛穿過海洋穿過熱帶,望見一點微弱的螢光。
就在剛才她吸收完第四塊鎖片的一瞬間,她聽見了一段旋律。
【是人魚向塞壬獻祭的讚歌。】048與她同感,也聽見了這旋律,翻看世界資料解釋道【通過吟唱讚歌,可以向塞壬傳遞自己的信仰和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