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個時候藍顏給她代筆抄的皇族祖訓也抄好了,姬寒宜帶著厚厚一遝紙進宮麵聖。
禁足了姬寒宜那麼些天,女皇也早就想找台階給母女二人下,正好沈白州與禁軍統領被抓,她幹脆把一切都推在沈白州身上,不痛不癢的罰了姬寒宜半年俸祿,準她再回朝堂。
回到朝堂,打聽消息更加方便,姬寒宜很快就打聽出來禁軍統領已經招供的消息。
關於禁軍統領是臨渠樓舊部,這又要扯到幾十年前的事了。
女皇登基前,曾帶著柳氏和一應心腹去南方治水。
那個過程中,她們遇到了偽裝身份刻意接近的臨渠樓主。
臨渠樓主以民間大夫的身份加入他們的治水隊伍,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又刻意交好,很快就與禁軍統領定了終身,準備回京就成親。
不想女皇也看上了那男子,在明知道禁軍統領心儀他的情況下,還用名利權勢威逼利誘,傲慢又理所應當的將其納為男妾。
後來帶著人回到京城,女皇也是好好寵了一陣那人,寵得外人都擔心柳氏主君的身份是不是不穩,但慢慢的,等女皇的新鮮勁已經過去,每個月再看那人的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於是從前嫉妒他的男妾們紛紛落井下石,沒幾年光景他的臨渠樓身份就被人挑明,女皇把人趕進冷宮不再過問。
這件舊事想來女皇自己都忘了,看見慎刑司的供詞後,她回憶了許久都不記得禁軍統領當時的表情。
又或許是,尚是皇女的女皇已經習慣了擁有一切想擁有的東西,知道禁軍統領不敢違抗,所以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想法。
跟姬寒宜透露消息的人說:“女皇那天還提見了禁軍統領一麵,問她‘難道就為了一個男人你連幾十年的君臣之誼和家族性命都不要了?’,禁軍統領說,‘那位公子愛上女皇後,自己廢了自己的武功背棄臨渠樓放棄一切,最後的結局卻是被厭棄冷落,這才是真正的不值’。”
禁軍統領還謾罵女皇薄情寡幸道貌岸然,這些話女官就不好複述了。
姬寒宜聽完這段過往,確實為那個放棄一切的男子動容,但她更關心的是:“沈白州呢?他有說什麼嗎?”
慎刑司女官搖頭:“他進慎刑司的第二天,就被轉到乾字牢房,除了司長和許杏染,沒人能進去問話……不過,確如傳聞所言,許杏染沒有傳過任何刑具,而且每天都安排人熬藥然後自己端進去。”
熬藥?
姬寒宜知道慎刑司的審訊手段十分殘虐,但凡涉及臨渠樓的案子,都是把人往生不如死的審,上次去救阿宴的時候,姬寒宜看見幾乎不成人形的阿宴手都是顫抖的。
為了防止犯人扛不住死了,慎刑司會安排頂級的醫官時刻準備著灌藥施針,但很少這般小心的看著。
這種待遇,除非是沈白州說了什麼。
可是,以她對沈白州的了解,他不至於兩天都扛不住。
姬寒宜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