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女皇召見了薑予。
她高坐台階上,打量著這個麵前幾個月不見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經曆變故的原因,薑予給人的感覺猶如雪山寒潭,叫她有些看不清了。
薑予靜靜跪在她麵前任由她打量。
明明是最親近的母女關係,二人之間卻仿佛隔著萬丈雲霄,疏離得過分。
“還在怨朕?”良久,女皇輕歎。
對原主來說,自然是怨的。
但此刻是薑予,而且此刻女皇為君她為臣,再怨也不能挑明,因此薑予隻是垂眸不語。
“柳家的事……”女皇閉上眼:“朕十分後悔。”
帝王坦言自己後悔,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換個人來,隻怕就因為她這一句話就感到動容流淚。
帝王獲取感動的成本十分廉價。
薑予也仿佛意動,目光隱含激動的抬眼看她,仿佛一個和母親賭氣的孩子沒忍住卸下了偽裝,囁嚅著唇:“母皇……”
她的反應讓女皇感到滿意,女皇難得寂寥:“朕沒想到,臨渠樓會有如此手段……你,想為柳家報仇嗎?”
台下的女人滿眼激動:“兒臣願為母皇鏟除臨渠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這般表了忠心,女皇越發滿意,歎謂了一聲:“好孩子,去西北吧。”
西北,是定遠軍所在。
也是禁軍統領唯一吐露的,臨渠樓同黨林之遙所在。
隔日,女皇的詔令就下來了。
詔令裏女皇感念柳氏懺悔良好且對柳氏謀逆並不知情,封其為嬪,繼續在宮中抄經祈福以懺悔。三皇女姬亦榛罪不至死,入定遠軍參軍贖罪。
姬寒宜聽完屬下的彙報,紅著眼捏碎了一個茶杯。
她接連兩個愛人和第一個孩子因這對父女而死,結果這兩個人還能好端端的活著恢複位份,上天何其不公!
她的眼中,殺意幾乎凝為實質。
“殿下莫惱。”一旁的文弱書生勸道:“去了定遠軍,她還不是由您拿捏。”
姬寒宜神色稍霽。
對,定遠軍是林蔚的地盤,有林蔚在,姬亦榛還不是由她拿捏。
她道:“一會替我修書一封……不,再叫承寧來,我要她最好就死在路上!”
“還有柳氏……”姬寒宜陰沉道:“聯係宮裏的人,我就不信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
聖旨落下後,薑予終於出了慎刑司,出發前暫住在原屬柳氏的京城的院子裏。
為了補償,女皇私下把抄了的柳氏的所有房產地契都給了她,薑予一夜從一窮二白到暴富。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三皇女是不是要東山再起了,薑予讓老仆緊關大門謝絕一切送禮和試探,然後窩在屋子裏看海綿寶寶。
海綿寶寶 048老早就看過了,因此再看容易走神,它問薑予【宿主您怎麼猜到女皇暫時不會做選擇的?】
之前聽許杏染彙報國師那兩卦,連048都擔心女皇會不會之間選保全姬寒宜,薑予卻氣定神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