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敬酒不吃吃罰酒!”見她準備賴賬,為首夥計瞬間變了臉色:“你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今天你必須跟我們走!”
他一揮手,另外兩人上前幾步作勢就要去抓薑予。
薑予仗著個子小動作靈活,輕巧的避開幾下他們抓過來的動作,糾纏間院外又傳來一個聲音:“住手!”
幾人回頭,來的是馬家村組長和孫家的幾位長輩。
剛才從劉大夫那出來,薑予想起今天是吳老板的人約好來接原主的日子,於是回來的途中又特意折道去村長和孫家幾個長輩那裏,流著淚說明情形請人做主。
見他們來,薑予身上的冷意散去些許,不用刻意流淚裝慘,瘦小的姑娘在三個凶狠漢子的對比下,就已經顯得脆弱無辜,結合其悲慘身世,更加能夠激起人的憐憫。
“你們要做什麼?!”幾個老人快步趕來,迅速將薑予擋在身後,隔開這三個外鄉人。
見來了那麼多人,三個夥計也不好強硬將人帶走,為首的漢子再次拿出契書:“三天前,孫老三和我們吳老板簽了契書,準備把他的女兒嫁給我們吳老板做小妾,今天我們帶著銀子來接人,這小丫頭卻不認了,你們說這叫什麼事?”
契書的事幾位長者剛剛就知道了,隻恨孫老三這個畜生玩意死了還不放過這對可憐母女。
村長瞥一眼契書道:“孫老三昨天已經死了,既然銀子還沒收,何必為難這個可憐的小丫頭。”
“什麼叫為難,她嫁到鎮上是去做姨太太的,不比做個孤女農戶享福?”為首漢子眼睛一瞪:“再說了,契約都簽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確實,如夥計所說,在這個年頭,給富人做妾,遠比做個無依無靠的農家孤女強得多。
可剛剛薑予才堅決的在他們麵前說,不想被孫老三簽的契書左右一生。
薑予承諾隻要他們幫自己,願意把自家的田地全部給他們。
為了利益和同情,幾位長輩隻能和夥計掰扯下去。
一名孫家長輩道:“契書雖簽,但既然還沒收錢就還有回旋的餘地,我這後輩命苦,既然人家不願意,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頭呢。”
“那我們也不能就被白白戲耍吧!”聞訊趕來看戲的人越來越多,看見其中一道身影,夥計眼睛一亮:“孫夫人你來評評理!”
隻見一個身著打扮與周圍農戶都不同的婦女走出來,這人就是孫大家的媳婦,作為介紹媒人今天一同來接人,隻是剛剛久久等不到就回來,就暫時去孫老二家那看孫老太。
孫大媳婦撥開人群走出來,見前麵杵著的村長和孫家族叔,心中一個咯噔。
她也是今天到了村子才知道孫老三沒了,本來就擔心孫老三沒了事情出變故,見村長和幾個族叔一副要給薑予撐場子的架勢,心中飛快思索,麵上急急上前幹笑著緩和氣氛:“哎呦這是怎麼了?”
孫老大發達後忘本,孫家族叔本來對他一家也有些意見,又從薑予口中得知這樁婚事是孫老大家為了攀上吳老板主動牽線,此刻見她表情都不和善。
“人家爹剛死,這幾個人就上門來逼嫁,是欺負她們母女沒人撐腰嗎?”
人群中,孫顏得到消息趕來站在後麵看,身邊小弟墊著腳勉強看見一點,有些急了:“他們是不是在欺負幺幺姐姐?我去叫爹爹來……”
孫顏抓住轉身就要跑的小弟,在小弟疑惑的視線中,勉強笑了一下:“幾位族叔和村長都在,幺幺姐姐會沒事的。”
說完,她探究的盯著前麵人群後的瘦小身影。
剛剛碰麵,孫幺給她的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
這時,薑予身後的木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徐氏聽見動靜,艱難的下床挪出屋內:“這是……怎麼了?”
她額頭還有青青紫紫的傷,手腕漏出的皮肉也是爛腫發膿,看得圍觀群眾心中不忍。
薑予走到她身邊輕輕攙扶:“您怎麼出來了?回去歇著吧,您不能吹風……”
徐氏搖搖頭,眼前情景她已經猜出來了大半,掙紮著擋在薑予身前,病弱卻堅決的看著眼前的人:“我,不會讓你們帶走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