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生這次打的獵物太多,留下一隻肥兔子之後,還有七八隻,留著就徐氏和薑予兩個人吃不完,加上裏麵有一條能入藥的青華蛇能賣好價錢,於是第二天薑予又進城一趟。
擺好攤,還是昨天的位置,昨天的大嬸這次沒來,取代她位置的是一個賣葫蘆的大爺,大爺很健談,不管薑予回不回應對著她就是一陣嘮。
剛坐下就有人買走了那條青花蛇,之後又陸續賣了兩隻,進賬三百文。
如果按這個節奏,她很快就能賣完收攤。
偏就在又一個中年人停在薑予攤前詢問野雞怎麼賣時,兩個漢子麵帶不善從另一頭走來,薑予抬眸看著他們一把推開問價的中年人。
“哎,你們幹嘛?”中年人被推得一個踉蹌,扭頭就要發火,卻認出這兩人是吳氏糧鋪的夥計,便悻悻收了聲。
“滾!”一個夥計吼了一聲,中年人就趕忙快步離開,走遠了才敢回頭憐憫的回頭看,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得罪了吳氏糧鋪的人。
這邊的動靜引起過往不少人的注意,人們紛紛駐足扭頭看熱鬧,旁邊滔滔不絕的大爺也住嘴,默默拉著自己的小板凳離薑予遠了一點,一副劃清界限模樣。
兩個夥計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欺負人的事,任由他們討論,其中一個一腳踹倒旁邊的簍子,然後單腳踩在上麵,上身微微前傾盯著薑予,語氣不善:“臭丫頭,還認得我嗎?”
是前天來馬家村的其中一個。
想來是沒接到人回去,吳老板不高興了,又不知道從哪得知她擺攤賣野味,於是就派人來搗亂。
吳老板是縣裏有名的惡霸,做生意向來強勢霸道手段陰狠,他的妹妹又是縣令夫人,沒人能管他,這人霸道慣了,早幾年甚至派流氓地痞去騷擾另一家糧鋪,逼得那家糧鋪賤賣鋪子遠走他縣。
縣裏沒人能讓他放在眼裏,更何況區區一個農女,居然敢戲耍他。
吳老板咽不下這口氣,交代人“好好照顧”。
於是這兩人就來了。
見薑予沒反應,夥計以為她是被嚇傻了,更加得意,麵前人繼續道:“早的時候我家老板許你富貴你不要,現在還想在我們的地盤上謀生?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在拒絕我們老板之後還能好好過日子?”
奇生細數過去幾十年還沒受過這種不入流的人的威脅,火氣蹭蹭就上來了:“艸,這你都能忍?放爺出來爺把他胳膊剁了!”
薑予回憶原主記憶裏的當朝律法,又算了算那位吳老板的勢力範圍,不想多事,按捺住奇生沒說話。
他不踩簍子了,轉身招呼在場其他人:“都看好了,這個臭丫頭得罪了我們吳老板,以後誰買她東西,就是得罪我們吳氏糧鋪!誰敢幫他,我們吳氏糧鋪就找誰麻煩!”威風到最後,男人回身輕蔑的指向薑予。
下一秒,“嘎達”的骨折聲響起,手指傳來劇痛,男人痛呼一聲回身弓腰,一轉身迎頭就是一擊。
薑予旁邊已經隔了老遠的大爺:“誒喲我的扁擔!”
眾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高大夥計就已經被薑予幾扁擔打地上了,旁邊另一個夥計反應過來想幫忙,沒想到看著瘦瘦弱弱的一個小丫頭身手卻靈活的不行,而且扁擔專往痛處落,打得又痛又狠,好幾下專門衝著眼睛來,狠厲得讓漢子都心驚,連回手的機會都沒有。
等薑予打夠了停了手,兩個人已經不敢有反抗的想法,各自爬起來跑得飛快。
一邊跑還一邊放狠話:“你等著!”
從薑予搶扁擔起,周圍人都看傻了,直到看見兩個魁梧漢子連滾帶爬的逃走,他們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快意,幾個好事的帶頭鼓掌:“好!打得好!”
於是越來越多人附和:“吳氏糧鋪的混賬們總算被人收拾了。”
“打得好,早該有人挫挫他們的銳氣!”
話雖這樣說,還是無人敢靠近薑予的攤子。
手裏的扁擔終歸是普通竹子做的,打到現在已經裂斷,薑予一鬆手,就劈成幾份。
大爺抱著扁擔殘屍心疼得直念:“我的扁擔喲……”
薑予隨便掏出一把遠遠足夠買扁擔的銅板,遞給大爺:“賠你。”
大爺一愣,眼前的手纖細瘦小,還是剛剛搶扁擔的那隻,即便用了巧勁,扁擔反彈在她手上的力也壓出不淺紅痕。
生怕薑予後悔,他一把抓過她手裏的扁擔,臉上的心疼變作了欣喜。
數完銅板,大爺又憂心忡忡的湊過來,好心提醒一句:“丫頭啊,不過那吳老板的人真不是好得罪的,你趕緊出城吧,不然一會可能又有人來,以後少來縣城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