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沒有回應參夙的示弱。
事實上,從參夙寄生在她身上開始,她全身上下都泛著惡心感。
不同於識海空間中的奇生與048。
薑予用自己來壓製參夙,參夙寄生於她的六欲,也隨著她的愛欲變化。
漫天的白色霧氣湧入她的神體,換一個人來接受這樣海量的混沌之氣,早就瘋魔了。
然而薑予從頭到尾心情平靜,叫附在她身上的參夙都失望了。
“你不想放吾在這裏恢複實力,又不得不帶吾進來,為了盯住吾連自己也封印了。”參夙坐在薑予稀疏的情欲絲網上,支著下巴說:“何必呢。”
“把自己和最恨的家夥捆綁,不煩嗎?”
“煩。”薑予開口,語氣依舊平靜:“等我找到他,殺了你就不煩了。”
“開口閉口就是殺我,”麵對赤裸裸的殺意,參夙一點不懼,還懶洋洋的回憶:“好歹吾還做過你幾天師父,你這樣算不算欺師滅祖?”
薑予腳步不停,聲音冷淡:“你不配。”
身下的絲網安靜無比,參夙也不在意,換了話題:“吾之前瞧見快穿局那兩個小家夥跟著你進來了,可是逃殺場的規則是隻能有一個活著出去。怎麼辦呢?你要連他們兩個一起殺嗎?吾記得,其中一個為你死過一次吧,你也舍得?”
身下的絲網顫動一瞬,肉眼不可捕捉,但參夙還是注意到了。
她嘴角微揚。
“與你無關。”薑予說。
又有幾個強大生物循著薑予的氣息靠過來,一露麵就不顧一切的殺過來。
薑予提著新劍的劍,腳步一轉迎上去。
這一路走來,這樣的畫麵上演過無數次。
奇生一直看著,起先還擔心,後麵已經能夠平靜的評價殺過來的人或獸外貌如何。
他聽不見參夙的話,卻能聽見薑予一路上偶爾與人說話,每次都是簡短平靜的。
這一路上太安靜了,出來的都是想殺薑予的。
奇生出不去,於是跟她沒話找話:“你要去哪啊?”
“還要走多久啊?”
“你有沒有受傷?”
“這些飄進你身體的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有副作用?能拒絕嗎?”
“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
“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從前有個香蕉走在路上……”
上一次走這條路,薑予一個人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最後走到盡頭遇到參夙時,她已經忘記怎麼說話了。
如今重走,一路的黃沙屍骨與從前一般無二,倒是多了兩個聲音。
大概是太無聊了,薑予回答奇生的每一個問題。
“去盡頭的出口。”
“不知道。”
“沒有。”
“有副作用,但不影響。”
“來過。”
“……”
參夙也聽到奇生一路的叭叭:“看來你進快穿局也交到新朋友了……這個小朋友是劍靈?他倒讓我想起來另一個小丫頭,是叫偃月吧?”
說到這個名字,薑予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奇生一路很少看到她停頓,因此意外。
參夙繼續回憶:“偃月是怎麼碎的來著?讓我想想,太多了一時記不起來……”
身下的絲網突兀的壯大幾分,深沉的暗紅色光芒亮起。
參夙笑意剛達眼底,忽然渾身一震疼得發顫。
她因為寄生薑予而恢複些許的氣息驟然萎靡下去,勉強穩住自己不掉下情網。低頭看見視線裏險些被青色火焰灼斷的情絲,參夙恨恨咬牙:“你夠狠。”
外麵,薑予也是一瞬間遭受重創萎靡跌倒,一身法相暗淡三分之二。
“薑予?”奇生懵了,還以為是有人偷襲,如臨大敵的看了一圈,沒看到附近有別人,反而剛才一瞬間的能量波動像是來自她身體裏的。奇生隻能咋咋呼呼的喊她:“你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有人偷襲你嗎?”
薑予拄著劍跪下去,冷汗順著額角下流,全身都在顫抖。
情網上,參夙同樣遭受重創說不出一個音。
透過眼前的畫麵,她看見薑予一個人跪在茫茫血沙上,眼裏說不出的憤怒。
為了教訓自己,薑予居然拚著承受雙倍傷害,也要違反逃殺場規則動用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