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
電話中段暄的聲音有些落寞,與他平時率性的感覺,有著很大的差距。
王重站起身來走向陽台:“跟陳梔在一塊呢。”
“怎麼了?”
段暄長歎一口氣道:“有空出來坐坐嗎?”
按林秋的說法,段暄這陣應該在跟他喝酒。
現在他打電話給自己,反倒是透著幾分奇怪。
不過王重也沒想那麼多。
“行,在哪見?”
“我正好也有點事要告訴你。”
王重問罷,段暄報了地址。
王重本打算帶陳梔一起去的,但因為晚上的事涉及到工作以及恒通公司等事務,陳梔很懂事的沒有選擇跟著王重。
半個小時後,江上遊船,王重與段暄相對而坐。
呼嘯的江風中,段暄沉默不語,隻一杯一杯的猛灌自己。
他現在的狀態與遊船上的其他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暄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王重關切問道。
段暄苦笑,飲下一杯烈性啤酒。
“王重,你說我還有重頭再來的可能嘛?”
這是今天晚上段暄說的第一句話。
王重不解問道:“說這些幹嘛?”
“你現在的情況可比我好多了。”
“我和陳梔到現在都還無家可歸呢!”
此時船移動了起來,江風更顯淩冽,吹亂了段暄的頭發。
“我恐怕也快了。”
段暄的語氣非常的平靜,隻是表情稍有些猙獰。
王重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他眼神中的頹喪。
“胡說什麼呢?”
此時船上響起了些靡靡之音,段暄如爛泥一般躺在椅子上,緩慢的說出了真相。
“前幾年市場環境好,我就跟著投了些資。”
“本來就隻是些小打小鬧,沒打算當成事業去做。”
“去年有朋友拉我投資樓盤,我鬼迷心竅,就把所有的身家都投了進去。”
“沒想到...”
段暄言至於此,便就不說了,此時的他仿佛老了十歲。
他說的籠統,但王重卻聽得非常明白。
投資這種事,他雖未曾涉獵但也略有耳聞。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更何況是像段暄這樣毫無經驗的人。
王重雖不能對段暄現在的處境徹底的感同身受。
但畢竟關係不淺,仍舊是替他有些難受與窩火。
“沒事,你至少還有公司,隻要公司能夠正常運營,再把錢攢起來,也不過隻是時間問題。”
王重略顯幹巴的安慰,起不到絲毫效果。
像段暄這種人,其實本質上並沒有太多的資產與存款。
公司資金鏈一環斷裂,所帶來的結果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想要翻身,真的很難。
“不行咱就買房買車,總有重頭再來的可能。”
“你也別太灰心了。”
“再慘還能慘過我?”
王重不合時宜的玩笑,使之氣氛有了些許的緩和。
段暄仰頭看天,喃喃道:“也隻能如此了。”
“公司還有一些用作周轉的資金,我賣了房子和車,應該能熬一段時間。”
王重聞言,心中稍有幾分放鬆,可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忙問道:“公司的錢平時都由誰管?”
段暄這陣狀態好了一些,他端起酒杯:“都是林秋管的,他這人雖然刻薄了些,但管賬的能力確實很強,再加上有親戚關係,我平時也沒太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