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不知怕是何種滋味的王重,現在終於是生出了一些個畏懼的感覺。
剛才二人離得遠時,他對褚易曉的威壓,隻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雖然那已經足夠震懾到王重,但和心在近距離接觸一對比,前頭的對話,更像是小孩孩過家家。
跟現在壓根不可同日而語。
褚易曉瞧了一眼牆邊佇立的座鍾:“現在是十二點四十五。”
“你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可以說。”
“十五分鍾以內,你要是說服不了我,結果你應該比我還要了解吧。”
說完,褚易曉再度埋頭沉溺於工作之中。
他手中的文檔,好似永遠看不完一般,翻完一本,還有一本。
褚易曉背後就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似有白雲遊蕩。
王重避開褚易曉的身子,瞧著遠處若即若離的雲彩道:“褚叔叔,您剛好像說錯了,我現在的身份並不是褚河的上一任老板,而是他的朋友。”
“我接下來說的所有,也都是站在一個朋友的出發點說的。”
褚易曉頭都不抬一下,好似對王重的理由十分熟悉一般:“繼續!”
緊張並沒有紓解哪怕一絲一毫,王重盡可能的保持鎮定道:“褚叔叔,我想您是誤會了。”
“褚河自始至終都不想隻做一個食你牙穢的二世祖。”
“你所在乎的一切,在他眼裏隻是轉瞬即逝的泡沫而已。”
王重秉持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勢,繼續說道:“你所在乎的亭台樓閣,在他眼中隻是一抹混沌。”
“你可以用你的雙手創造出現在既得的一切。”
“那他同樣也可以,他也懷揣著絲毫不遜色於你的野心。”
褚易曉依舊埋頭於文件之中,似是未被王重的狂言亂語所震懾。
在他身上,甚至都看不到情緒的變化。
這種人,最為恐怖。
“孩子們的想法,都太天真了, 你總不會跟他一樣天真吧。”
“我成功的背後難道隻有努力就夠了嗎?”
“天賦機遇缺一不可,這些他或者說是你們,都擁有嗎?”
褚易曉頭都沒抬一下,卻將王重之前所說的一切,盡數推翻。
王重已然想到了褚易曉的回答。
他毫不停頓,直接繼續說道:“褚叔叔,我有時候就在想。”
“您是對褚河多麼的沒有信心,才一定要讓他繼承你的遺產。”
“難道他就真的廢物到,連家業都創立不起來嗎?”
“您當初在他身上投資那麼多,總不是想著,將他變成一個隻會聽命於你指揮的廢物吧!”
褚易曉陰森森說道:“你若是在胡言亂語,我可以隨時結束跟你的對話。”
“在江城能在一張桌子上跟我說這種話的人屈指可數,可這其中,並不包括你!”
王重所幸拿出了拚命三郎的態度:“現在不包括,不代表未來不包括。”
“我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可未來還有著無限的可能。”
“但褚河看似隻有二十出頭,但其實他的生活,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褚易曉這時推開麵前的文件,站在落地窗前,背向王重道:“他的能力我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