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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一身行頭,那風屠還是有點舍不得它那破爛的衣服。雖然已經短了半截,但是他認為在田間地頭幹起活的時候還能用到。還在他猶豫的時候,白小凮那家夥居然偷偷縱火,當街燒了他的爛衣服。就連那斷了麻繩的草鞋,也不能例外,一並給燒了。
“你,過分了!”
風屠對那白小凮憤怒的說了一句。
“還過分?你小子那臭味都熏了老子一路,你怎麼不說自己過分?”
白小凮可不管他,大搖大擺的在前麵走了。
“好了,別看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破爛蓑衣不適合你,身上這件更搭一些。”
南桉寬慰著風屠,想讓他想開點,別摳摳搜搜的。殊不知,風屠卻不是這麼想的。他並不在乎這件衣服以後能不能用的到,但它卻是老父親送給自己的。記得那年過年,他一個人在家中等著父親回來,都快到了深夜,還沒有父親的影子。
他在火盆旁邊凍的瑟瑟發抖,就是為了等著父親回來和自己一起吃饅頭和鍋裏的野菜。外麵雪染大地,一片蒼白。等父親回來的時候,那頭發都變白了,衣服上也落了很多雪花。耳朵被凍的通紅,臉上還起了痂。父親揣著手,夾著胳膊。卻異常的開心,進來抖了抖濕透了的鞋子。說道:“來,給。”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件新衣服,遞給了風屠,也就是現在的這件破爛衣裳。風屠接過以後,那叫一個開心啊。各種比劃,飯都顧不得吃了,先試試新衣服再說。
“離火盆遠一點,別燙個洞出來。”
老父親啃著饅頭,撈著鍋裏的野菜根,笑嗬嗬的看著兒子擺弄著新衣服。看著風屠開心,好像比他自己穿都要高興。
但風屠在高興之餘,看到父親腳上的濕鞋子,都已經被火烤出了水氣。他也沒有去換,讓風屠一陣陣的心酸。因為風屠知道,老父親就這麼一雙有麵的單鞋能在冬天穿,還哪有什麼多餘的鞋子來換。
風屠把新衣服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那可真是嗬護,疊的整整齊齊。還要用被子蓋住,生怕落上火星子。
然後他和風老財頭一起吃著野菜饅頭,這也算是過了一個幸福的年。等吃完,風屠燒了水,讓老父親泡腳,然後他又去小心仔細的烤著父親的鞋子。他知道,要是沒烤幹,到了明天,先不說鞋子會不會被凍住,但能確定的是,老父親又得凍一天的腳。
他一邊烤鞋,一邊想到了父親今天買衣服的模樣。一定是抖抖嗖嗖的給人打了一天的雜,幫人搬東西收攤,才能換來這麼嶄新的衣服。依老父親的脾氣,隻要他看中了的東西,非得在懷裏揣一天不可。
風老財頭看著懂事又孝順的風屠,心裏還是挺暖的。這一天的凍,也算沒有白挨。
“臭小子,愣著幹嘛?走了啊!”
那白小凮喊了一句。
風屠回神看著白小凮手中的葫蘆,又想起了父親說過的一句話:“酒很濃,肉很香。但是,沒錢人哪能吃得起啊!”
“走啦,帶你去吃好吃的。”
南桉走過去,拉著風屠的胳膊去了客棧。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最後還不忘讓那位登徒浪子去買單。雖然他十萬個不肯,但也還是緊緊巴巴的給了靈石。逛了一圈,雖然街道繁花似錦,但是風屠一點興趣都沒有。南桉也看出來了,一個心裏裝著事的人,哪有什麼心情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