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寶大名,艾定知,梅畫誇言艾老四恰如定海神針,神通廣大,於是取其首字。
艾嶺接了芝麻兄弟,讓他等一等,然後去屋裏跟還未合上書本的艾桃李打聽頭晌四寶的情況,得知跟自己料想的差不離,艾嶺雙眉調高,自豪滿麵。
“得了,知道你們家出高才,甭傲氣了。”艾桃李笑著揶揄一句。
外頭還有幾個跟芝麻一起等著的同伴娃子,艾嶺哈哈一樂說了聲先行一步,飛快的跳了出去。
“走嘍,回家!”艾嶺步子大的三兩下跑到跟前,抄起四寶往肩上打橫一扛,像個青春期的大男孩一樣,張揚的笑。
家裏劉芬芬盼東盼西的走來走去,還不嫌麻煩的總往院門口跑,嘀嘀咕咕地念叨著,
“四寶唉四寶,也不知道受沒受欺負,你阿麼就是個心狠的,可憐我四寶正學舌的年齡讓你給扔進學堂了。”
“你也說了是學堂,他這個年紀學說話,可不得跟著名師麼,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裏,我保證您孫子樂意著呢,他人小鬼大,鬼精靈著呢。”梅畫調勻了涼菜遞給艾水兒,艾水兒撥到早就準備好的盤子中。
“你甭瞎編亂造,我還不了解你?你定是嫌他煩了,送去一個是一個,你好躲清閑,哼。”劉芬芬自有他的思考方式。
梅畫此刻不想挑起戰端,隻能被動挨罵,“行,我是狠心,不過您孫子也就去一上午,倆時辰都不到,我能輕鬆什麼?想睡會兒都不能伸直了腿兒呢。”
邊說便往外走去端砂鍋裏的雞湯,遠遠的就聽到二寶三寶的喊聲,梅畫一興奮,衝著劉芬芬報告,
“嬸麼,考狀元的回來啦!”
“哎呦,我的乖孫,想死個人兒了。”一溜煙兒的跑到大門看,腿腳利落的不亞於十幾歲的小夥子。
梅畫暗搓搓的盯著人的背影,有了孫子忘了男人!
劉芬芬一通噓寒問暖,重點關照艾定知,“四寶兒啊,饑不饑?渴不渴?有大娃子欺負你嗎?莫要抱屈,告訴麼麼,麼麼帶你打回去!”
走在一側的艾嶺,“……”
“麼麼,四弟可聽話了,先生讓寫字他就拿筆,先生讓休息他就去茅廁,四弟今兒都沒尿褲子呢!”大芝麻這個做大哥的彙報的相當細致,重點是非常客觀。
“哈哈哈哈……四弟交了好多鴨蛋鵝蛋!”二寶圍著麼麼轉圈,他嗓門又洪亮,這下子廣而告之了。
艾嶺不甚明白,追著問二寶,“什麼鴨蛋鵝蛋?”
“大叔我知道。”三寶舉手告密,“四弟不會寫字,先生讓我們背書交課業,四弟畫了一張紙的鴨蛋,哈哈哈……”
“哈哈哈……”艾嶺琢磨一下那場景,忍俊不禁的豪放的笑出來,跟著三個侄子一起嘲笑人家才會拿筆的艾老四,全然不顧手足之情!
“你們差不多得了啦!”劉芬芬也抖著肩膀繃不住,再瞧瞧淡定自若的老四寶,心裏突然覺得小畫給娃子起的這個名字忒符合個人氣質了!
梅畫聽說了他家小四的壯舉,很是眉飛色舞的誇讚表揚一通,“咱這叫即不輸人也不輸陣,艾定知,你做的棒,全家以你為榮,等你爺爺爹爹回來了,一定給你頒個大獎!”
“還有我們呢!”二寶三寶齊齊舉手跳起來。
艾嶺順手將兩人抱起來按在椅子上,“忘了誰也往不了你倆!”一人給個腦瓜崩。
“嘿,輕著些,咋個當叔叔的。”劉芬芬眼角瞧到了,登時不樂意了。
“我這也是日後狀元郎的叔叔,咱先摸摸娃子的門麵,貼貼金哈哈……”艾嶺手賤兒賤兒的抻了抻著大芝麻的小辮。
梅畫旋過這邊旋去那邊,他不叫柳春芽動,隻許坐著等吃,柳春芽覺得好生怪異,一時適應不來,隻好給三寶幾人掛上飯兜。
“四寶啊,你尿急了怎麼辦?”梅畫挺掛心這事,剛摸摸兒子的褲子不濕,就說明沒尿上。
四寶規規矩矩的坐著,看著阿麼回話,“等下學。”
“什麼?”梅畫端了兩碗雞湯放到劉芬芬麵前,“是課間麼?那你能憋的住麼?”
“嫂麼,早晨我給四寶墊了尿布呢!”
梅畫一臉惡心又驚詫的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艾小四是兜著尿布去上學的?那他去茅廁的時候就沒掉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