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穎急中生智,想到堂姐。
“是堂姐辛曉燕以前借給她的。”
反正大媽住在青石鎮,條件好,有這樣一件漂亮衣服也正常。
父親半信半疑的抹起筷子,繼續摳他的鴨蛋。
危機解除,兩個妹妹笑盈盈地看著她。
燈光下,辛穎開始心疼起兩個妹妹。
母親走得早,重男輕女的父親,從來沒有真正的疼愛過她們。
辛穎摸摸她倆的頭,“快吃吧,一會你倆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
辛穎端起飯碗,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弟弟。
他靠著父親,歪著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辛穎看著就來氣。
她沒成想前世,這個讓她最心疼的弟弟,竟然是白眼狼。
沒良心的他,把兩個姐姐都傷透了。
睡前,辛穎悄悄把兜裏的墨鏡和花衣服一同藏了起來。
夜裏,又是風又是雨。
第二天早上,打開門。
雨停了,風也小了,但天還是陰沉沉的。
氣溫明顯開始下降,出上放牛、放羊的農民都穿起皺巴巴的棉衣。
像大黑熊似的跟在羊群後麵。
今天周六,兩個妹妹負責山上放牛。
辛曉穎去地裏幫父親收土豆。
看這架勢,再不收回來,就要凍地裏了。
這些土豆可是他們家一年當中最主要的收入。
父親預感到要變天,昨天晚吃完飯,他就去了村長家,給大伯鎮上的大伯打了電話,求他們來幫忙。
父親從小到大一直很依賴大伯。
話又說回來,大伯也一直很照顧這個天生腿腳不好的弟弟。
第二天,太陽剛剛爬上東山頭,大家趕著馬車就來到南山坡的地裏。
刺骨冰冷的秋風把辛穎凍得直打哆嗦。
她穿的確實有點薄。
不是她愛美,不想穿的太臃腫。
而是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們姐幾個很少有新衣服穿。
穿的都是村裏扶貧的舊衣服,給什麼穿什麼,粗心的父親從來看不到這些。
而自己的衣服更惡心,穿的都是堂姐的舊衣服。
說起堂姐。
從小到大,辛穎簡直是在她的欺淩中長大。
後來的壓抑內向的性格,跟這個可惡的堂姐肯定而脫不了幹係。
從小他倆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去奶奶家玩。
堂姐不敢欺負她,村裏許多小孩在放學 的路上,都被她欺負過。
現在看來,她就是個變態,有病。
和她同班的辛曉穎,就是她的玩偶。
無聊的沒意思的時候,張嘴叫過來就欺負一下,好像今天她不欺負辛穎,辛穎就一定會欺負她似的。
陰冷的秋風呼呼的吹著。
辛穎站在地頭,凍得嘴唇發青,雙手插兜。
“別站著,幹起活來就熱乎了。”父親趕著馬,扶著犁耙從辛穎身邊過去。
母親走後,父親變得更冷了。
他的世界沒有一點溫情,隻有冷漠和無盡的辛勞。
有時候她也很納悶,父親到底哪裏好呢,至於母親拚了性命為她生兒子。
媽呀!不想了,實在太冷,真想變成一隻田鼠,滋溜一下鑽進洞裏。
人啊,有時候,還不如動物活得自在。
“傻了,快幹吧,一會又餓了。”父親的趕著馬又過來。
辛曉穎拽著一個大筐,順著壟溝開始撿土豆。
剛從土裏翻出來的土豆,個大又新鮮,幾分鍾,就滿筐。
“臥槽,這活也太她媽地累人了吧。”辛曉穎拖著一筐土豆,往前移動。
她又開始抱怨:“難道上輩子自己吃的苦還不夠嗎。”
看父親走遠,她又開始賣傻呆。
不遠,山坡裏,左一夥,右一堆,都是忙著收秋的農民。
一種莫名的傷感突然湧上心頭。
她不是瞧不起農民,隻是覺得他們不容易,特別是在這種又冷又忙的秋天裏。
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大部分人家照樣吃不好穿不好暖。
辛穎想起自己,想起未來,難道自己就一直這樣下去嗎?像這些窮苦的農民一樣嗎?
前世,已經活得稀裏糊塗,這輩子怎麼也要變一下吧。
唉,她都不敢深想,讓她煩惱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