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安安電話的時候,李曉天剛結束了當天的日誌。
他穿了衣服正要出去,手機響了。
“曉天,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 你別急,慢慢說...\"
李曉天坐了下來開始聽她說。
“我發現陳晨又複賭了,之前因為網站被封,他戒了一段時間,我以為他能好好上班,改過自新。沒想到隻是從一個平台轉到另一個平台,現在不抽盤開始圖log了。”
安安愁雲慘淡,她依靠在窗台旁,看窗外細雨紛紛,陷入一團亂麻的思緒。
“事情起因是我發現他中午開始不按時吃飯,公司食堂飯菜都有補貼,就算是這樣十塊錢一份的中餐他都買不起。”
“還有就是她開始極簡生活,衣服總是穿爛了都不換,鞋子都破了,還是我給他買他推脫不掉才要。”
“我問他這次為什麼騙我,他說他不甘心欠了那麼多,想扳本,”
安安苦笑一聲,接著說:“網賭根本就沒有回頭路,我給他還了陸陸續續加起來100w了,他還是不吸取教訓,這日子真是,真是沒辦法繼續了。”
李曉天冷淡又疏離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我早就提醒過你,可是你不相信,現在你打算怎麼麼辦?”
安安心想:能怎麼辦?肯定是給他還掉,總不能見死不救,她還慶幸她現在有錢給他還,這要是之前打工,一個月拿固定工資怎麼給他還債呢。
她一時有些分神的想,為什麼國家不禁賭呢,隨後又想起來,這種事情屢禁不止,大概是大家掙錢真的很難吧。
總有人夢想著一步登天。
安安這邊久久沒聲音,讓李曉天很擔心。
李曉天怕她鑽牛角尖,就說:“你要是狠狠心就斷了,要是顧念舊情那就給他還了這筆錢,然後再斷掉。你不欠他的,安安你要記住。”
李曉天的聲音仿佛振聾發聵,安安整個人顫抖了一番。
她說:“我知道怎麼做的,就算心裏這情緒沒辦法排解,跟你聊聊心情好多了。”
李曉天:“沒事,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都在聽著的。你別自己心裏憋著,會憋出病的。”
安安勉強笑了一聲,“謝謝你曉天,回來請你喝酒。”
掛了電話,安安覺得心情稍微i好點兒。
可就是這一會兒功夫。
陳晨的催債短信就發了過來。
【這一期要還十萬,】
安安二話沒說,直接給他轉了五個十萬,然後發短信給他。
【剩下的明天我讓人到銀行櫃台打給你,手機銀行限額了。】
然後她就熄了屏。
明明日子好像都是在變好,為什麼他還是不改,難道真的像李曉天說得那樣,賭鬼不賭到傾家蕩產根本就不會停手。
她回到出租屋,就看到陳晨拎著一袋子菜,一臉狼狽站在她門前。
“這雞是我媽給我郵寄的,我想給i你補一補,”
安安到嘴邊的拒絕突然咽了回去,她點點頭,然後就把人放了進去。
安安發現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尤其是聽著廚房裏不斷傳來的篤篤篤聲,她突然就有些煩躁。
於是她拿出手機來刷短視頻。
這也是他和李曉天夢起的地方。
正巧看到石俊壕在那裏唱歌,除了人設還有直播間個人風格都還是老樣子,安安都有些奇怪了,不說道歉聲明,至少不能這麼隨性的割韭菜 了吧,
陳晨端著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皺著眉頭,
“吃飯了,手機收起來吧。”
農家土雞果然很鮮,安安這樣想著,對麵又給她舀了一碗湯。
“我自己會舀。”
......
“安安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你還挺會挑時間。”
這個時間兩人早已經吃飽喝足,正一起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影。
這是一部外國文藝片。
看得安安昏昏欲睡。
陳晨湊過來,動作很卑微,他雙手合十,跟安安打包票,“我以後,一定不犯了。”
安安沒有反應。
然後陳晨就直接去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比著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安安驟然一驚。
“你瘋了吧。”
看到安安終於睜眼看了自己。
陳晨臉上露出了笑意,“我知道你恨我不講信用,總是在給我收拾爛攤子,所以我給你一個承諾當然也是給自己一個教訓。”
安安臉上冷汗直流,嘴裏卻還是不信,“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嚇唬的了我?我說了這一頓就算分手飯,你愛咋樣咋樣///”
別看安安話說得這麼果斷,實際上她所有的心神都在陳晨這把刀上。
安安看到他落下的時候,直接雙手夾住了,然後給扔到了沙發。
陳晨問她,“能不能不跟我分手,我要是再賭,我就從這十二樓掉下去,不得好死...”
安安雖然說一心想要跟他斷,但是聽到他這樣,還是心裏不舒服。
......
安安歎了一口氣,然後拿過了他手裏的刀收到廚房。
轉身回來再看,就看到陳晨一臉失神的坐在沙發上,那臉上表情特別像被人丟棄的小狗。
安安立馬就抱了上去,她幽幽的說:“隻要你改,我不需要下毒誓也不需要你殘缺的身體來告訴我你的決心,下次但凡再有,你就是把手砍爛,摔成一盆子爛泥,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安安的聲音輕柔,就像情人間的呢喃,可是說出來的話確是讓人汗毛直豎。
陳晨看著安安,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可怕。
他滾了滾喉嚨,說:“真的,你相信我就好,我就算想扳本,可是現在我學聰明了,沒有人能在賭博裏全身而退,還有人把房子車子都輸了的,妻離子散,太慘了...\"
安安不帶一絲感情的問他,“你是不是沒點數,我這幾次給你還的有沒有200w了,你好意思。”
陳晨:“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下次了好嘛,你別生氣。”
安安有的時候在想,如果她是沒錢,陳晨是不是就沒有退路了,畢竟就他家裏那農村自建房,真要抵了去還債,估計也沒有人要吧。
安安不知道她再看著陳晨的時候,那個目光就跟看死物一樣。
陳晨看著安安的目光沒敢說話。
“你就不能聽一聽我的,為什麼總是一次兩次,”隨著安安說話,她的力道開始不由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