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徐天舒的手。
徐天舒呆呆地望著林易,她感覺自己似乎是越過了兩人之間的界限,觸及到了林易的私密地帶,感覺下一秒她就會觸犯到林易。
但是林易似乎並沒有感受到觸犯,而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在記事的時候就沒見過我父母,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他們總說他們很忙,但是我就很奇怪。”
林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灌了一瓶酒。
“我爺爺奶奶,他們最忙的時候從早上五點半一直忙到晚上七八點,但是這樣子他們還是可以抽空出來陪我,為什麼我爸媽不能?”
他頓了頓,然後抬頭看向了徐天舒。
“你知道為什麼我可以一眼就認出齊芷珊文件裏的那個照片嗎?因為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林易此時酒意上來了,整個人軟軟的,泛著酒味,微熏,自嘲地笑笑。
“明明沒有實施自己做父母的職責,現在卻給了我這麼大一個爛攤子,這算什麼玩意兒。”
他說完,手裏的杯子一鬆,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本來還喧囂的酒吧被玻璃破碎聲打破,引發了一連串不合時宜的沉默。
徐天舒將林易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將他送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裏,然後在床腳守了一夜。
齊家公會沒有秘密。
第二天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齊家公會的高管出問題了。
至少他們知道林易和公會之間出問題了。
他們看到林易和徐天舒被請進了高級會議室,然後林易怒氣衝衝地跑了出來,開始一個人喝悶酒,然後徐天舒來陪她,站在了他的身邊。
他們還看到一向冷漠的、獨來獨往的齊芷珊竟然在吃午飯的時候主動坐到了林易對麵的位置上,然後林易毫不留情麵地離開原味,去另一頭吃了,留下一臉落寞的齊芷珊。
徐天舒將眼前的一幕收進眼底,她走到了齊芷珊的身邊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走到了林易的身邊,笑臉相迎。
林易知道她剛剛去撫慰齊芷珊了,心有不滿,但是又無法發作,就不和徐天舒說話,低頭悶聲吃飯。
本來快活自由的齊家公會此時被一股陰沉沉的氣氛壓抑著,要是在平時,各種CP粉絕對會出來發揮自己的文豪氣質,分秒出文章。
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他們真的出問題了,不能隨意開玩笑了。
這是一個嚴肅的時刻,這是一個對於齊家公會生死攸關的時刻。
如果他們真的決裂,齊家公會也就不複存在了。
倒不是說齊家公會會因林易和徐天舒的離開而解散,這是不可能的。隻有齊芷珊活著,齊家公會就不會消失,他們的避風港就不會倒塌。
但是對於所有人來講,齊家公會不僅僅是一個棲身的住所,它的含義在於裏頭的人。
每一個齊家公會的人組成了齊家公會,因此,在意識到那些平日裏歡笑打鬧的人彼此遠離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心裏莫名空虛,就像硬生生被剔除了一塊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