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陸南風站在體育場的門口，看著局裏專車的尾燈在夜色中遠去，表情逐漸恢複了平靜。
就在剛才，藍景和秋水已經被局裏的相關醫護能力者接走，同樣地，教會二人組與兩名一級斬妖師的屍體也都被運往局裏。
現場隻剩下陸南風、周彥秋和鄒魚。
鄒魚倒是沒有再逗留，搖了一輛出租車自己離開了。
陸南風把手插回上衣的兜裏，扭頭看向身邊的男生：“怎麼說？聽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
周彥秋看了看四下無人的大街，一棟棟樓宇都陷入夜的懷抱中。
“【檮杌】明天會出來。”
少年神色篤定。
“【檮杌】？”
陸南風罕見地怔了怔，“你說的是近期有動靜的那個大妖？”
“是。”
周彥秋點頭。
陸南風沉默了一下，說道：“消息來源是？”
他雖然平日裏喜歡開玩笑，但在這種時候，實在不能輕視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我聽到了【熒惑】的聲音。”
周彥秋眼神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是他經過思考，最終決定的說辭。
他並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那樣的話不僅對推進事情毫無益處，還可能讓自己處在一個十分被動的狀態。
周彥秋並非不信任陸南風，隻是事關重大，此時節外生枝反而會有壞處。
他從來是個喜歡先做考量再行動的人，甚至於會在行動之後再去回顧自己的舉動是否合理。
至於理由選擇了【熒惑】，也不是腦子一熱的決定。
雖然目前來看，整個埋在水下的事件其實非常清晰，那就是【斫木教會】要放出大妖【檮杌】。
作為有渠道的知情人，周彥秋若是要把自己摘出去，需要的不是把所有東西都講清楚，有時候，不是把所有情況講清楚就更有助於解決問題。
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來源。
包括找陸南風來說也是一回事。
無論是【熒惑】還是陸南風，都是有足夠說服力的人物。
“熒惑？”
陸南風摸了摸下巴，“為什麼會是……祂？你的意思是聽到了祂的話語？”
“是的。”周彥秋神色自若，“就在今夜，我聽到了祂在囈語。”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也最有權威性的說法。
上次與陸南風見麵時，陸南風便已問過他，會聽到【熒惑】說話嗎？
當時周彥秋的回答是，不會。
“很有意思。”陸南風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趣地道，“所以說，這是你首次聽到嗎？祂還說了什麼？”
“祂很多的話語在我聽來都是瘋狂但無意義的字節，是我無法理解的東西。”周彥秋歎了口氣，“除此之外我能捕捉到的信息，就隻有這一點。”
“並且，之前也沒發生過聽到囈語的情況。”
陸南風眯起眼看了看他，旋即忽然笑了：“有意思。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神明的囈語，本身就是瘋狂而無意義的。
但確實不乏有人從中得到了很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