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劉永瞄了一眼地上的楊雄發，雙腿不斷的發著抖，褲襠裏稀裏嘩啦濕了一大片。
“我問你。”餘陽依舊冷冷的盯著劉永，一字一頓問道：“你是不是在我麵前，自稱了老子！”
話音一落，餘陽伸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
劉永捂著臉，終於被打醒了一般，轉身撒腿往操場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從濕漉漉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爸！打死人了！姓餘的在學校打死人了！”
電話那邊的劉金貴在區委剛開準備開會，說的正是關於城區開發的事情，也就是所謂的走程序最後一道，隻要今天這會開完，基本上那地就跑不了了。
別看劉金貴隻是一個教育局長，但是在嶽山區經營多年，會做人，會拍馬屁，更主要的是會撈錢，所以在區委地位一直挺高，和手握暴力機關的李大勇幾乎平起平坐。
外人看來，教育局是個清水衙門，那都是沒有進過官場的人看法，隻要當到一把手，那就沒有衙門是清水這麼一說法。
再說了，這麼多學校，這麼多學生，這麼多的教學設備，補習資料，最主要是還有這麼多的女教師，哪裏清水了？
隻要不清水，事情就好辦。有了資曆加上好處鋪路，區委的其他幾個一把手，多少也是要賣自己一些麵子的。所以很多事情真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就這麼成了。
結果，會還沒開，屁股剛挨著椅子，劉金貴就接到了兒子這個鬼哭狼嚎的電話。
電話裏，劉永隻吼了這麼一句就給掛了，劉金貴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看手機，確定是自己兒子的號碼以後，蹭一把扯住了邊上的公安分局長李大勇：“李局長，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李大勇一愣，他還沒見過一向老謀深算的劉金貴這德行過。
“小永被人打了！”
“小永？”李大勇一陣納悶，平時隻聽說你這兒子打別人，怎麼今天反過來了？
“叫人，叫人。”劉金貴也顧不得客氣，直接道：“我倒要看看他娘的誰敢動我兒子！”
李大勇平時也沒少得劉金貴好處，算得上狼狽為奸，出了事情，自然也要相互照應一下，沒多想，李大勇也跟著起了身。
“那人跑了！”
“追上去，那人跑了！”
職業學院這邊，幾個學生正要去追跑到了教學樓的劉永，被餘陽一把給吼住了：“都住手！還真他娘想打死人！你們還是學生！”
“你也是學生，你不怕我們也不怕！”
“就是，他們那麼多人打你你都不怕！”
學生們餘陽既敬畏又佩服，剛才手受傷的那姑娘從車裏把醫藥箱都抱了過來，幫著餘陽包紮腦袋。
“都給我閉嘴!”餘陽怒斥了一句，看了看地上被揍得唉唉直叫了幾個保安，道：“你們都散了，不然等下要進局子了。”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邊上的姑娘含著眼淚道。
“對，你不走我們也不走。”學生們附和著。
“少說一句，都散了吧！”韓邦明白餘陽的意思，這事情這麼大場麵，肯定還沒完，餘陽是不想連累這幫學生娃。
“叫你們同學都走。”餘陽看了看邊上正一臉崇拜看著他的姑娘：“你們要是真被抓了，家裏人多擔心。”
“那你呢？”姑娘用自己衣服幫餘陽擦了擦臉問道。
“他有我在。”韓邦衝著學生大聲道：“都給我回去，你們這麼多人在，也隻能舔亂！”
學生們見兩個帶頭的這麼說了，也隻能聽話，受傷的姑娘哭哭啼啼的從書包裏掏出了個紙條，寫了個電話給餘陽，說要找證人一定要聯係他們，這才叫著同學們先走了。
人一走，韓邦掏出電話按了幾下，這才扶著餘陽到車上坐好，點了跟煙，給遞了過去，看著餘陽腦袋上被血染紅的紗布，苦笑道：“何必呢？那麼多人圍著，你還動手。”
“不何必。”餘陽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沒有接煙，衝韓邦笑了笑，問道：“別人有沒有侮辱過你的父母？”
不等韓邦回答，餘陽拍了拍韓邦的肩膀，笑道：“沒有吧？你從小就生活在蜜罐裏，所以沒辦法明白我的感受。”
“我沒服過人，今天服了你了。”
韓邦這句話實實在在是發自內心，這哥們太讓他佩服了，十八九歲的年紀，不但做生意一套一套，連他娘的揍人的膽子都這麼大。
正說著，門口駛進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車一停，下來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精壯漢子，韓邦起身打了個招呼：“陳哥，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