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女子抱著傘靠近,很明顯的白了樅欞好大一眼然後在哭累了坐在地上接著哭的兔星識身邊蹲下。
兔星識現在的狀態像那種小嬰兒,哇哇哭得大聲還惹人疼。哭個不停梨花帶雨抽抽噎噎的一聲聲低低的唔鳴揪得人心跟被人捏住了般疼。
“不哭不哭……”女子聲音溫柔抬手佛上兔星識毛茸茸的腦袋順,軟聲哄:“乖乖,不是你的錯。桑蝶兒給您唱曲兒…”
“村東邊有個小乖乖…”
“河上…河下采貝貝…”
“草芯子串成串…”
“村中…神樹…枝…尖兒上…”
“風過…有聲…留得曲兒半響”
“娘親兒時留得的神話”
“貝聲祈雨喚人歸…”
“丫頭小駒背上坐…”
“爹爹牽繩沿岸走…”
桑蝶兒低垂著眼眸聲音輕又輕,一卷青色的畫卷在她身後浮現然後緩緩的被推開,上麵浮動一幕幕場景。
青卷緩緩循入桑蝶兒身後,青卷上的場景漸漸的顯現凝實。
一間圍牆簡陋小院院角有一棵顯眼的大枯樹,樹上站立著一片黑鳥,天空呈夕陽晚後淡淡的紅色。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雙手緊握放在胸前緊張且小心的看了眼四周然後低頭埋首走。
一條小河旁不遠處就是一片的人家,群屋中有一棵顯眼的超級大的紅葉樹,脆紅脆紅的大大的樹冠像一朵極大的雲上邊係了許多祈福的紅帶,紅帶掛著鈴鐺風一吹帶一揚鈴聲響徹八方。
小河旁小姑娘的身影時隱時現在各個方位出現蹲下尋找,懷裏抱著比臉蛋還大的黑色貝殼,貝殼張張利齒滲人,女孩有時候會抬起頭望向那顆紅葉樹看到飛揚的紅帶唇一抿又低下腰去尋。
下一幕小姑娘出現在了大大的紅脆樹下手裏拎著串比自己還長的貝殼串串。姑娘走了,手裏的貝殼串掛在了樹上。樹底下不遠處還有一堆的貝殼串有的破碎有的完好。
畫麵到這裏失了貞似的晃了晃又現出其他場景。
一匹很小的小馬駒,背上馱著小女孩,一邊一位麵容模糊的男子正拉著小韁繩在小河邊上慢慢的走。他一直在和小女孩說笑著,手上一抬拿著小韁繩指向了小河對岸。小女孩小手捂嘴彎著眼咯咯的笑,兩條小腿愉快的輕輕晃。
緊接著天空上出現了一顆碩大的金燦燦的太陽。空氣裏翻滾著熱浪,灰塵滾滾的掀起翻騰,地裏各異的莊稼彎曲幹癟萎縮然後化作焦炭熱風一吹一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麵皸裂,紅葉樹上的葉子越來越少植物也日漸消失。村裏遊蕩著些幹瘦彎曲,皮表上開裂附著血痕的遊蕩人。有的渾渾噩噩的站在家門口,有的匍匐在地啃著地皮。
在小院外明顯失了水分的小姑娘拉著媽媽骨架分明的手不舍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他抱了抱女人又蹲下身在小姑娘臉上親了下,白色幹癟的嘴唇開開合合:爹爹去別的地方給你們討食……
畫麵一轉卻是男人在村口外頭被擒住,拖遠了拖遠了,流得一地的血。砍了手剁了腳,皮肉從骨架上剝離,內裏器髒被分食。
夜了,躲藏起來的野狗跑出來圍繞著舔舐森白骨具上凝涸的血漬。
畫麵跳動著,旱災過去了小女孩被娘親抱在懷裏抬頭望她問著什麼,她搖搖頭斂著眸子手安撫著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給她講起了故事。
一轉眼女孩長大了長成了貌美的女子,她在一座極其雅致的地方隨著一位豔麗的女人學曲舞蹈。
最後她回家了,沿著小河岸翩翩起舞,如蝶如鴻羽。天空逐漸變成了刺目的猩紅色,第一顆鮮紅的雨點落下了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湧動的洪流淹沒了莊稼衝垮了房屋,卷噬著企圖逃離的人。雨滴顆顆大的打落了紅葉樹的紅葉,落在物件上侵蝕出一個個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