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摸不著頭腦,然而看他表情,曉得問也是白問,幹脆大步朝小樓走去。
才踏入大堂裏邊,一位正憑窗而立的碧人轉過誘人的胴體,恰好是昨天在京城大道上碰到的陳慧兒。
徐朗有些不解地問:“是你要找我嗎?”
“冷豔妖姬”陳慧兒這時候轉過身來,露出她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貌。徐朗雖然不知道陳慧兒要找自己做什麼,但是能夠如此近距離一睹這個顛倒三朝皇帝的妖姬都是一件賞心樂事。
“你知道我是誰?”
“除了死人,全京城恐怕隻有聾子才會不知道冷豔妖姬陳慧兒大名!”的徐朗這時尷尬地摸摸鼻子說。
“我也知道你!你就是那個剛剛擊殺江都第一刀手的徐朗?”陳慧兒冷冷說,“可惜我壓根沒有興趣記住,因為一個快要死的人是不需要被記住的!”
徐朗說:“能給個理由嗎?”
陳慧兒的身子忽又槍一般挺立了起來,冷冷說:“殺人用不著理由,真要的話,誰叫你得罪宇文化及,殺死了封無悔。你隻管先出手吧!”
“那就是宇文化及指使你來的?”見識過她手下藍火女厲害的徐朗對這個女人還是心有戒備,說,“我一向不喜歡向女人下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確定你真的能打贏我?你現在真的要出手?”
陳慧兒冷笑說:“你用不著為我擔心,還是先為你自己擔心吧!隻要你能擋得過我十招,也就不枉你學武一世了。”
徐朗笑說:“你口氣倒真不小。”
“小”字出口,他已箭一般向陳慧兒衝了過去。
他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他盡量利用這“快”字,隻要他能搶得一刹那間的先機,他就或許就能收到一舉製敵的奇效。
他出手實在快,快如急風,快如閃電。
誰知他剛一出手,陳慧兒的手掌一揮,就立刻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阻住了他的去路,這股力量如浪潮初起,澎湃不絕。
徐朗莫說根本無法搶得先機,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他本以為冷豔妖姬陳慧兒隻是一個憑著美貌妖惑男人的女子,卻沒有想到這奇女子的武功竟和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都不相同,她的武功竟是自成一格。
她的力量也正和即使無形也是有形的水一樣,看起來雖軟弱無力,其實則是無堅不摧,無物可擋的,滴水已能穿石,自古以來,天下就從來沒有一點一種東西能抵抗水的力量。
徐朗這時才發現世上最恐怖的原來就是無招勝有招,萬物歸真中的那個“一”。
摒棄了一切武功套路、招數、心法,一切回到最初的原始狀態。
陳慧兒的出手更無情,她的身形還未改變,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掌那種澎湃如潮的掌力已將徐朗壓得透不過氣來。
他連變幾種《玄溟訣》上麵記錄的武功身法,但隻要陳慧兒一揮手,他的攻勢就被阻遏,他根本無法能給陳慧兒絲毫威協。
徐朗歎了口氣,說:“難怪整個江都的人怕你,稱你‘冷豔妖姬’,無論任何人和你動手,的確沒有戰勝的希望。”
他嘴裏說著話,又改變了《玄溟訣》中的記錄的七八種武功身法。
雖然明知無論使出任何招數來都是無用的,但他的身形還是要瞬息不停的改變,因為隻要他身形一停頓,就立刻會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壓扁。
隻聽陳慧兒冷冷說:“我已讓了你很多招了,你認為夠了麼?”
徐朗笑說:“夠了夠了!你還手吧!”
陳慧兒說:“你能擋得住我幾招?”
徐朗說:“那倒說不定,也許連一招都擋不住,也許可以擋上個七八百招。”
陳慧兒冷笑說:“以你的武功,隻要能擋得了我七八招,我就讓你走。”
徐朗笑說:“你不後悔?”
陳慧兒厲叱說:“少貧嘴!先接我一招再說。”
叱聲中,她已迎麵一掌向徐朗拍了過去。
她這種掌力最厲害之處,就是令對方非但不能招架,也不可以退,正象是已投身洪流之中的人,隻有奮力逆流而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光是想退下去緩口氣,如此就立刻要被洪水卷走,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朗連忙啟動輕功“飛鳥渡”的同時又啟動《玄溟訣》中記錄有的一種呼吸秘法——龜息術,可是陳慧兒這一掌拍出,他居然還是再往後退了。
他似已垂頭喪氣,放棄了抵抗,再也沒有奮鬥求生的勇氣,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死”方是如釋重負。
他身子立刻被陳慧兒的掌力震得斷線紙鳶般飛了出去。
陳慧兒也覺得很意外。
武功到了她這種火候的人,正如高手奕棋,隻要對方下一著棋,她已可先算出對方後麵七八著的棋路。
徐朗一出手,陳慧兒已對他武功的深淺了如指掌。
她算準徐朗起碼還可抵擋他七招之外,誰知一招出手,徐朗已經被震飛,她早早就已經算準了的後著,竟無法使出來了,這不但令她覺得很意外,甚至令她有些失望,她想不出自己的判斷怎會有了錯誤?
可是她心神雖分,掌力卻未竭,假如換了別人,已投入她這種掌力之中,是再也無法逃脫的了。隻不過徐朗的運用《玄溟訣》裏麵的的輕功之妙到毫巔,也是她未曾想到的。
但聽“咚通”一聲,徐朗竟已掙脫了她的掌力,身形如遊魚一翻,橫著飛了出去。
陳慧兒眼見他要溜走,連忙收掌勁搶身上前追去。誰想到,突變卻就在這時候出現!徐朗竟身形如遊魚一樣,在空中以完全不可能角度的三百六十度突然彎曲過來,然後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地製住了她手上的穴道。
這一刻,她一動也動不了了。
她徹底恢複了初見時的神采和豔光,笑意款款來看著他,朱唇輕念說:“徐朗!徐朗!”
“你不怕死?你不怕我會殺你?”徐朗一點都不奇怪,反而輕聲道。
“如果你會對一個女人,一個被製住的絕色美女狠下毒手,那你就不是徐朗!那我就算死在你手上,也是死有餘辜。因為那證明我看錯人了!”陳慧兒輕啟朱唇道,“問題是,我很少會看錯人。”
“你這麼肯定?”
徐朗見她人麵桃花,還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任何男人都很難親手對懷裏那個傾國傾城的女人痛下殺手。他唯有談笑自如走到她前,解開她被封住的穴道。
“好吧,你現在可以說你約我來這裏的目的了。”
陳慧兒嫋嫋娜娜,移到他旁,輕聲說:“徐朗!我們作個交易好嗎?”
這著奇兵使徐朗有點很難應對,詫異地望向她。
陳慧兒抿嘴一笑,感慨說:“首先陳慧兒請你寬宏大度,饒恕她出手相試,害人終害己。”
“這又是為什麼?”徐朗不解地問。
“女人都喜歡依附比自己強得多的男人。如果你連我都打不過,試問慧兒有怎敢將自己對他托付終身?”說到這裏,陳慧兒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徐朗看到他如此嬌態,有一股忍不住想衝上前去擁抱入懷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勉強克製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