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按耐不住和李世民對望一眼,暗叫高明,這家夥那麼一陣造作,他朝若特別對他親密,也不會被猜疑是別有隱情。隨即彬彬有禮地認可了。
隋帝仰天長歎,歎息說:“孤王當年命運坎坷,在京都的時候,受盡宇文化及的白眼閑氣,一直沒有空好好讀過書,且每天都要憂慮明天是不是有命。因此回到洛陽,孤王第一件事就是要殺死宇文化及……”
午宴就這樣肅穆的環境下度過。
宴罷隋帝和劉太後返寢宮休息,王世充身為太尉,日理萬機,就連說多了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徐朗把遇襲一事告知了他,他聽了就急急忙忙地離去,剩下徐朗領著李世民到校場練刀。
李世民今非昔比,到那處都有大群禁尉軍、護衛、婢女陪侍在一側,累得二人想說句心事話兒都有所不能。
采取行動切磋前,李世民按耐不住小聲說:“徐朗!莫去京都好嗎?”
徐朗這時見最近的護衛離他們也有五丈的距離,裝成是指導他刀法,問說:“他們對你好嗎?”
李世民雙目一紅說:“十分好!我真的當了他們是真的恩人一樣。”
徐朗責說:“這是你最後一次當自己是昔日的那個紀曉信,由在此時此刻起,即使是在我麵前,你還是李世民。”
李世民明白地點頭,再說:“不去行嗎?”
徐朗淺笑著說:“記著我們的君子協定,宇文化及是我的,世民是你的。”
說罷一刀砍去。
李世民靈活地跳開一步,擺出架勢。
徐朗看得心裏麵一震。
自從那次傷重讓他紀曉信多了以前沒有的一種東西,那就是強大的自信,使他的氣勢頓然大為改觀。莫非這也是曆史的宿命?
他奶奶的熊!難道是我創造了曆史?
這就是未來稱霸天下,成為隋代末年鼎足而立的巨人了。
想到此處,心頭牽起一陣很難遏製的衝動。
這時有護衛來報,說沈秋月來了。差點忘了,隋宮還有一個沈秋月擔當隋室王孫貴族家庭教師的職務。沈秋月的詩歌樂藝,不僅冠絕大隋,各地諸侯之人也無不心生景仰,和蘇州的慕容千雪並稱於世,
徐朗固然很想看一眼這與慕容千雪齊名的羞花美娘沈秋月,看她怎樣貞麗秀潔,卻以於禮不合,也苦無理由,何況李世民又要沐浴更衣,唯有打道回李府去了。
踏入門口,警衛報上殷開山到來找他,正在議事廳與李淵和長孫無忌閑聊,連忙趕了進去。
殷開山見到徐朗,神色高興,趨前和他拉手見禮。
徐朗見他穿上普通兵丁服,別有一陣威武懾人的豐姿,不由得湧起惺惺相惜的感覺,開誠布公地說:“累殷開山您久等了!”
李淵和長孫無忌長身而起,前者說:“殷開山是來向徐朗辭行的。”
徐朗詫異地說:“辭行?”
殷開山激動地說:“是的!我馬上要出發赴北疆,和匈奴作戰。”
徐朗心頭一陣不好受,心想假如他要上沙場,務必要隋帝和王世充點頭才可以。
隋庭自隋帝複國後,凡有五十兵員以上的調動,都要隋帝批準。這在那時候是史無先例之舉。
所有大將平常隻持著半邊令符,假如沒有隋帝將另一半予他,就很難調動兵員。除帥印外,還須蓋上隋帝印璽的文書,那才算合法。
因此要在隋庭謀反,比在其他國家是艱辛多了。
李淵和長孫無忌知他二人有話說,懂事地理由離開。
二人分賓主坐下後,徐朗呷著婢女奉上的香茶,心裏麵說難道是王世充終究不能有大將之風,特意調走殷開山,以免他來和自己爭寵。想到此處,歉意大起。
殷開山奇說:“徐郎的臉色怎麼會變得那麼不好看?”
徐朗仰天長歎說:“隋帝剛晉升,就給人調走了,兄弟很替兄弟不值,不行!我絕對要向大王為兄弟出麵遊說。”
殷開山乃智勇雙全的人物,先愣了一下,旋明白過來,感動地說:“眼下殷開山才知徐郎真的是愛護屬下。不過中間有點誤解了,這一回任命是屬下向大王提出來的,唉!實不相瞞,軍中最講論資排輩,沒有一點人事關係,想領兵打仗,果真是提也休提。這一趟他們不願徐郎得勢,才出於無奈捧了我出來,和徐郎分個高低。眼下我的身份不同了,今早晉謁大王的時候,大王問屬下有什麼心願,屬下馬上說出望能到北疆效力。大王和鄭國公研究後,再問明屬下心裏麵所定對策,立馬賜屬下帥印,讓屬下赴北疆當主帥。這是屬下一直夢想的事,沒想到竟成了事實。屬下是來向徐郎報喜和稱謝呢?”
這回輪到徐朗吃驚不已起來,匈奴和胡人長期侵犯大隋的邊疆,隋庭為了爭逐中原,一直對他們采取築長城禦邊的對策,終究掌控不了這些在蒙古高原上逐水草而居的強大遊牧民族。
因此與匈奴人作戰,所有人都認為是瞎折騰的為難的差事,稍不留神,還打算丟了性命。
匈奴人居無定所,生活清苦,因此特別具有掠奪性,利用騎兵行動敏捷的優勢,采取遊擊策略,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經常深入中原,對以農業為主的中原諸侯襲擾和掠奪。
隋庭恰好是深受困擾的一國。
當日韓擒虎招惹了隋帝,就給調去北疆,可知那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因此哪料到殷開山會自動請纓,求人將他調往北疆呢?
看到徐朗的關心樣子,殷開山笑說:“無怪乎徐郎不解,自少以來,我的打算不少都不同其他人的。”
徐朗放下煩惱,好奇心大起,說:“何不說來聽聽?”
殷開山一口將杯內香茶喝掉,嚴肅說:“雖然秦皇暴政,但是屬下向來心儀蒙桀,若不是他以天大勇氣,不僅使秦國成為諸強之一。”
徐朗疑慮盡釋說:“原來你要往征北疆,是要仿照蒙桀當年霸業,開創局麵。”
殷開山充溢著自信地微微一笑說:“屬下作戰資曆固然很多,然而都是充當先鋒士卒,從沒有帶兵的可能,和東南方諸侯作戰,何時才可輪獲得我,因此才自動請纓,好試試帶兵的感受。也可熟習十八般武藝和行軍打仗的方式,找匈奴人將我的刀磨利。”
殷開山接著小聲說:“屬下一直有這打算。這叫一石二鳥,一日不擊退匈奴,何言一統天下?”
徐朗伸手搭上他肩頭,心悅誠服地說:“兄弟果然是非凡人物,竟可由一般人視為為難的差事的事裏,想出那麼多好處來,他朝稱霸天下,必由你的寶刀弓箭開創出來。”
殷開山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不說他是笨蛋呆子,舉手抓著他的手臂,感激地說:“徐郎方是非凡人物,屬下之有今日——”徐朗打斷他說:“你再提那件事,就不當我是好兄弟了。”
殷開山雙目一紅,開誠布公地說:“徐郎莫怪屬下高攀,這一趟北征之舉,凶險萬分,有可能屬下很難活著回來。這一趟前來……嘿!”
徐朗見他拖拖拉拉,奇說:“兄弟有何話,盡管和盤托出!”
殷開山一臉通紅說:“事實上屬下一見徐郎就心裏麵傾倒,不知能不能和徐郎結為異姓兄弟,未來同甘共苦,若有半分虛與委蛇,願教天打雷劈。”
徐朗一想,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居然和隋末時期李世民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殷開山結為異性兄弟,聽上去就讓人激動不已,於是大為激動地說:“是我高攀才對,不過在下也有幾個患難與共的好友,不如就讓我們效劉備、關羽、張飛的桃園結義,留下千古忠義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