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結伴同行(1 / 3)

整個宴會場中數百大臣與權貴內眷都一根針掉到地下也聽得到,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下也聽得到。

徐朗聽得心裏麵不忍,然而一旦看看身旁的房玄齡等人個個麵無表情,就曉得這種拖累親族的不仁道身手,確實是隋末時期的常規。

假若換了李世民作階下之囚,同一樣的事情就會出現在李世民和他身上。

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這種一人犯事全族當誅的做法,恰好是君權至上的社會壓製人民的辦法,在這種形勢下,哪個人竟然敢不規行矩步呢?

李世民續說:“這一次功勳最大者,就是剛加入中領軍的周勃,全靠他先一步識破了奸黨詭計,本王才得以淡然部署,將匪徒一舉殲滅,應記首功。本王將他破格升為將軍,而殷開山薦人有功,兼之在北疆戰績彪炳,擢升為大將軍,太後和太尉沒有異議吧?”

李世民挾了結掉奸黨的餘威,作這人事上的升遷,即使劉太後也很難異議。王世充更加是啞子吃黃連。

這些事都早征得元文都、尚師徒和趙長文認可,他們肯定更不會不同意。

周勃這時和程咬金依然在外四處追截奸黨的逃兵,短時間之內未能曉得這天大的喜訊了。

李世民這番話有真有假,目標還是在依徐朗之言,以周勃為首成立一支直接由李世民統領的快速應變部隊,用於往後收拾雲定興和王世充兩股大力量。

李世民本想將徐朗同一時間升為大將軍,然而卻被徐朗以尚無戰功婉言謝絕了。

他壓根對權位沒有多大興趣。

李世民續說:“周勃將軍將留守京師,成立訓練營,專責訓練由各地精選送來的新兵,提拔人才,為我皇往後一統天下打好根基。靳羿這一次勇猛殺敵,斬敵首二十,也立下大功,本王就任他為周勃將軍裨將,同為我皇全心全力協助好了。太後、鄭國公、上將軍、大將軍和眾卿家可有異議?”

劉太後感到自己這流落民間的世民成長了,然而與自己的隔膜也大多了。

今天晚上的事,分明由徐朗一手策劃,而王世充則暗有陰謀,可是兩方麵都不向自己透露任何風聲,心裏麵不由茫然假如有所失,按耐不住往雲定興望去,心想這是不是自己僅有能夠倚賴的人呢?

李世民這時再說:“太後!臣在聽你的指示。”

劉太後感到一陣疲累襲上心頭,搖頭說:“世民自己做決定好了。”

王世充借勢說:“中領軍、中衛軍兩軍,有足夠實力作京城防衛的支柱,是不是還有須要另立新軍呢?請世民明察。”

元文都先在心裏罵了兩聲你娘的鄭國公後,才眉開眼笑地說:“鄭國公正說出了問題所在,中領軍、中衛軍若隻論守城,實力綽有餘裕,然而若以之平定京城以外的動亂,卻有心無力,像這一次為了平太原之亂,將京城附近的駐軍全抽空了,蘇州郡守楊軾才有乘虛而入的機會,故此新軍實有成立之必要。”

尚師徒續說:“現時我皇與三大地方諸侯水火不容,有可能要同一時間在幾條戰線與敵抗衡,有了這支精銳的新軍後,就不怕再有像太原那種動亂和叛亂了。”

王世充當場無話可說。

這恰好是他最大的弱點,歸根到底他還是文官,沒有裴仁基在一旁,確實是沒有條件在軍事的題目上和洛陽這部分軍方資曆最深的人爭辯。

由此可知元文都等對李世民的力撐多麼重要。

李世民作出決定說:“這事就依此布置。徐將軍接令。”

大家都覺得詫異,不知徐朗要接什麼令?

元文都、房玄齡等卻是雞食放光蟲,心照不宣了。

徐朗離席來到李世民劉太後席前跪下。

李世民取出令符,使侍臣送交徐朗說:“蘇州郡守楊軾能以萬人之眾,偷偷潛來京城,途中必有配合之人,本王要徐將軍馬上離京,徹底查明白這件事情,假如發覺有一點人曾為奸黨全心全力協助,淩遲處死,將軍在京的職務就由程咬金裨將軍代行好了。”

徐朗高聲領命。

李世民大聲疾叫說:“今天晚上宴會至此而止,諸卿先休息一會,待橋重修舊好後,再和本王到潁河恭候皇泰主楊侗回來的大隊人馬,保駕回宮。”

李世民恭送劉太後固然席的時候,所有人都心悅誠服地跪地相送。

就在這一刻,徐朗心裏麵一陣感動。

多年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由今天晚上開始,李世民建起了他這未來的唐太宗的威信。

東都洛陽的權力再不在權臣手上了,就連王世充都要給他牽著鼻子走。

自己殺了竇建德回來後,一旦伎倆夠高人一等,就可坐觀雲定興和王世充二人鬥個你死我活。

辛苦了那麼久,該能夠享點清福了吧。

當晚各大臣由祭天壇回來的時候,徐朗已領著慕容千雪、花繡繡,與玄甲精騎急急忙忙地啟程,趕往洛陽、定陽邊界與秦瓊碰頭。

自裴菲菲、小蓮等遇襲身亡後,他從未試過有一刻比眼下更舒坦舒暢。

陳智略已死,李世民獲得軍方全麵力撐,力量驟盛。

劉太後又因雲定興的關係,開始與王世充生出問題。

在這種種的形勢轉變下,自己大約能夠有些安樂的時間可過了。

可是心裏麵又朦朧有抹揮之不去的陰影。

當日與裴菲菲等啟程出使前,何嚐想過會遇到凶險,然而噩夢忽現就來了,直到這晚毫不留情地重創了王世充,才算喘定了氣。

對於不可預知的命運,他成了追隨者。

他依照早先與秦瓊定下的路線,日夜兼程趕路,七天後越過邊界,地勢開始平坦起來,這晚就在一絛小河旁紮營生火。

不知怎麼會領徐朗總是心緒不寧,對著柴紹、程咬金等一眾玄甲精騎打回來的野味也提不起勁。

慕容千雪吃驚地說:“徐郎有煩惱嗎?”

花繡繡笑說:“是不是掛著碧瑤和震兒他們哩?”

徐朗凝看著正辟啪熊燒的火焰,沉聲說:“不,我僅是有種很不安寧的感覺,事實上自離開洛陽後,那情愫就存在著,然而今天晚上特別強烈。”

慕容千雪大驚失色說:“徐郎乃先知先覺之人,若有這種感覺必有不平常事會出現。”轉向正圍著另一堆火堆燒烤著獵獲的殷開山等說:“你們聽到了嗎?”

程咬金長身而起說:“我們馬上去偵查一下。”

眾玄甲精騎都奉徐朗宛如天神,聽他那麼說,那還不提高戒備,分頭去了。

玄甲精騎們去後,趟致吃驚地說:“照說按理說理當沒有人會跟蹤我們心懷不軌的,特別是王世充方麵的人全在程咬金和禁尉軍的監控下,想動動指頭也相當艱辛,這事確是十分難解。”

慕容千雪輕聲說:“徐郎心裏那種情愫,會不會是因別的事引起哩?那是由於外表看起來確應沒有人會跟蹤我們的!”

徐朗無可奈何說:“我還沒有如此本事,能對別處出現的事生出感應。然而基於長年處在步步驚心的困局裏,對是不是有埋伏或被人跟蹤特別敏感。還好很快就可知結果了,程咬金的鼻子比軍犬還打算高明。”

花繡繡有點軟弱地偎入了他懷中,小聲說:“我有點擔心!”

徐朗知她想起當日裴菲菲等遇襲慘死的往事,愛憐之心大起,抱住她玉肩說:“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人傷害到我的繡繡一條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