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媳茅塞頓開,又感歎阿母現在說話都一套一套的,越來越厲害了。
“這些日子和那塗婆子待一起多了,和她學的,你平時也多學一點,聽聽他們說的那些話,可真好聽……”
就這樣,現在家裏有了五頭牛和五把犁,請了馬嫂子家的三兒、汪婆子家的叔侄兩人,再加上家裏的駱梅和何夏柳,剛好。
那汪婆子則說,那娃兒放學那點時間幹不了多少活,都是家裏她們幾個幫忙幹,幹的活都一樣,給她孫兒也記上,免得她那兒媳又在那說三道四的。
還跟駱梅吐槽她那兒媳就是沒事找事,記一個人和記兩個人,不都一樣,她家就三個人,幹的活都一樣多,這不就是左手放右手。
駱梅沒辦法評價別人家的事情,隻能笑著,時不時地嗯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翻地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當然,除了累人,也累牛。
雖然現在何李兩家有五頭牛,但有一頭快要生產了,這一個月都得歇著,不能勞累。
雖然這地還是十分的肥沃,但畢竟是已經有幾年無人耕種,地表也是硬實了不少,哪怕是除草時被人挖鬆了不少,依舊有許多成團的泥塊。
駱梅兩妯娌就一人在前麵把著犁翻地,一人在後麵將一些成塊成塊的泥團都敲開撬鬆,配合得十分的默契。
惹得汪婆子和馬嫂子直誇兩人性情好,處得像對姐妹一樣。
何夏柳在後麵邊敲著一些泥團,一邊應著。
“汪大娘,馬嫂子,不是我誇,這就是我大嫂大氣,將苦活累活攬過去了,我撿了些輕鬆的活兒。也就是我大嫂性情好不與我計較,要是別人,恐怕早就鬧翻天了。”
何夏柳這話不假,扶犁這活,看起來好像很輕鬆一樣,可是把好犁,是一個技術活。要根據地況調好犁心,在走的時候要把住犁往後拽,那力度都是有講究的,力度不同,犁插地深了,牛拉不動,淺了地翻得不夠,還得重新返工,犁地的時候,還要用力左右搖擺,將犁上的泥擺落下來,不要卡堆在上麵。
這些犁都是實木的,所以也十分的重,換行或調頭的時候,都要將犁提起來,一天下來,手臂都是酸的。
把犁這活,不僅是技術活,也是體力活。
駱梅聽到弟妹誇自己,嘿嘿一笑,倒是不往心裏去。
“我家阿柳,是秀才爺的閨女,她在沒嫁過來前,就沒幹過農活,嬌滴滴的一個小娘子,嫁進咱家,也不擺架子,和氣得很,跟著我們到田裏幹活。
汪大娘,馬嫂子,你們說,她那手,本應該就寫寫字,繡繡花,現在和我們在田裏幹這粗重活,也不抱怨。
你們說,我們家阿柳,是不是十分的好。”
駱梅是實在人,也不會一些花言巧語,她是真覺得這個弟妹好,還帶得自家的娃兒都會讀書識字了,少幹點活怎麼了,別家的弟妹也會認字嗎?
汪婆子和馬嫂子也就是隨口誇一句,哪知道這兩妯娌倒是互相誇起來了,兩人嘿嘿附和了幾句,又說起這田地的事。
“你們這地,以前看起來挺好的,不過幾年不種,丟荒了,看這地力也還可以,不過要是再養一養就更好了。”
“哎,是呀,我阿父看田地的眼力是十分不錯的,他選地時,就覺得這塊地不錯。”
“你們家分到的田地也很多。”
哪怕是要掙這些外來戶的工錢,但看著這些良田,他們還是眼熱得很,再過個把月,開了年,他們就可以分這些田地了,結果這些外來戶一來,全都拿走了。
“我們家人多嘛……”
駱梅他們也知道,他們這次分田是占了大便宜的,別家可沒這待遇,就將話題轉到別處去。
“我看那河邊的泥,看起來十分的肥,不知道將那些泥挖上來,和到田裏可不可以……”
駱梅看著不遠處的河床,因河道的幹枯,露出底下的淤泥。
“當然可以了……”
汪婆子離得近,立刻接過話。
“以前我們村每年都會清河道,就將挖上來的淤泥都擔回自家的田裏當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