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淒慘的叫聲一大早就響徹桃村,祠堂前,村民正聚在,燒火煮水,殺豬。
祠堂麵前空地上,牛姓的村民們,無論男女老少,都聚在這裏。撿柴的,燒火的,殺雞的,洗米的,洗菜的,大家都忙開了。
長案桌上一頭豬四腳攤開五花大綁地被綁在桌麵上。
男人拿起長刀,白刀進,紅刀出,在刀進刀出之時,豬在不斷地掙紮著,號叫著。
哪怕是脖子上的血噴湧而出,沿著豬頸往下滴,滴到了下麵早已放好的木盆裏,豬依然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想要掙脫蹄子上的束縛,將血甩出了不少,四周的地麵上血跡斑斑,到處都是。
最後還是隨著血的噴湧,慘叫聲越來越低,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在豬完全沒了生命之後,將豬開膛破肚,裏麵的內髒全都被掏出來。
也早有人在等著,接過內髒就是清洗,又拿起竹棍將髒汙不要的肥油刮幹淨,還將腸子裏分解或未分解的都翻出來刮掉洗淨。
而桌麵上的豬,也被人衝洗幹淨後,又被人舉著火把將它的毛發都燒掉刮幹淨,最後被抬到另一個幹淨的板上。
此時,雞鴨也被拔了個精光,放在不同的籃筐裏,還有幾個大小不同的簸箕上,擺著果子、糖和幾碗滿滿的米飯,還有一個簸箕上放了幾個空碗,旁邊立著兩個壇子。
東西都準備好了,大家洗手整理一下衣裳。
四個壯漢抬著豬,後麵跟著其他端裝雞鴨的籃筐和其他吃食的簸箕,依次進入祠堂最內的列祖列宗牌位前,將東西都擺好,並將幾個空碗排成兩排,打開壇子倒上茶和酒。
大家根據長幼順序,男女不同,分別排好站好。
然後牛村長出列,在唱完祭祀詞後,領著村民們三拜九叩,敘述這今年村裏的狀況,還特意將家裏小孩讀書識字的消息告訴了列祖列宗,又祈求祖宗們保佑各家明年豐收能吃飽飯甚至天天能吃肉,另外再保佑小孩聽話懂事,讀書的能考取功名,一番心意願望說給祖宗們聽完後,大家散開,爭著燒紙錢給祖宗們在底下花了,好保佑大家願望成真。
爆竹響起,祭過祖宗後,又將豬抬出去,放到剛才殺豬的案板上,把豬一分為二後,一半的豬身剁碎被婦人拿到那邊早已燒開的鍋裏,放下去,燉煮著。
另外一半,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塊,又按戶一家一家地喊名字過來領豬肉。
領到豬肉的,招手叫自家小孩過來,讓他們將豬肉先提回家放好。
小孩們顯然也是知道的,提起豬肉就往家裏跑,將肉放好後,趕緊跑回來,過年祭祖,不僅可以分豬肉,還可以吃席。
而剛剛和豬一起拜祭的雞鴨也被斬成小塊,都被倒入鍋裏。
這些火灶,就建在祠堂旁邊,也就是在地上直接挖出了幾個大的灶坑,鍋架在地麵上,柴在坑裏燒,十分方便。
吃食還沒好的時候,男人們圍在一起,總結一下今年的收成經驗,商討著明年的播種大事。
女人們,忙著燒火的,忙著收拾和衝洗殺豬殺雞殺鴨產生的汙跡。
收拾完了,見吃食還沒好,也都圍著灶火坐著,閑聊著村裏的八卦新鮮事。
小孩們,兜裏裝著果子小吃食,繼續放著爆竹,比較誰家的爆竹響亮,爆竹炸了之後,還會有小孩去撿起來查看裏麵的硝石硫黃都燒幹淨了沒有。
一旦發現爆竹裏沒燃盡的硝石硫黃,有的小孩子拿個竹筒收集起來,準備自己製作一個爆竹,有的則將剩餘的硝石硫黃堆成一堆,將火種伸過去隻聽嗤的一聲,火光突然冒起來,也甚是好看。
每個鍋灶下,大火熊熊,將鍋裏的各種食材慢慢燉化,食材在溫度的作用下,發生了奇妙的反應,香味四溢。
等一切都好了,太陽也掛到了正上空。
大夥坐了下來,將鍋裏的食材端上桌後,牛村長又站起來說了幾句展望明年的願景,在牛村長的一聲開席後,大家迫不及待地端起碗伸出筷子夾上早已看好的肉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